第8章 路边的读书人(1/2)

天，阴沉沉，大道上，不多的行人匆匆忙忙，各自有自己的归处。

一匹黑不溜秋的瘦马从远处嘀嗒嘀嗒而来，马背上，一名看起来十五六岁，面容泛黄的瘦弱书生，一身洗的范白黑色衣衫，悠哉悠哉。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包裹背在背上，外加长条油布小包，外面留着一节实木把柄，看起来像一把雨伞。

书生抬头看了看天，再看了看大道尽头的一座模糊的小城。“梅雨时节，雨绵绵啊！”说完，从长条油布小包抽出一把黑不溜秋的雨伞，蜂的一声打开，遮住包括自己在内的大半个马身。

雨，开始稀沥沥的飘落。“看来得加快速度了。”书生喃喃自语，“伙计，不想淋雨，就只能到小城里避避了，速度走起。”

而廋马就像听得懂人话一样，四踢加快了许多，嘀嗒嘀嗒的向大道的尽头冲去。

好半响，一人一马刚进城，“轰隆轰隆”，一片震耳欲聋的雷声掠过，好像要惊醒沉睡的巨龙和毁灭一切罪恶。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终于姗姗来迟。

书生急忙拉着廋马躲到离自己不远的一大户人家的屋檐下，看着噼里啪啦的瓢泼大雨，轻轻拍打着溅到衣摆上的小水珠，“还好城里的人家屋檐够宽大，要不，像这样的暴雨，在我们村子里的屋檐下，早就成了落汤鸡了。”书生喃喃自语。而思绪则透过漫天雨珠飘向了远方。

陈生，一个简简单单，确是对于书生来说很有意义的名字。

陈生本来不叫陈生，而是叫陈大柱，寓意是希望陈生作为老陈家唯一的男丁，能够成为一家之主的顶梁柱，让老陈家广开枝叶，延续下去。如果不出意外，这也将是陈生的一生轨迹。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陈生六岁的时候，一场大火，改变了他的人生。火灭的时候，母亲拉着他的手：“儿阿，你没事就好，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是我们的希望，我们的一切，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刚说完，就松开了抓着的小手，脸上带着一丝丝希翼，一丝丝遗憾。

陈生没有哭，只是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活下去。

从家里的废墟扒拉出来一把漆黑的雨伞，这可能就是这个家唯一剩下，没有损坏的东西了吧。

父亲的结义兄弟，我一直叫他，大伯，人很好。他对着我说“你，以后就不叫大柱了，改名叫陈生吧，就像你母亲的希望，希望你好好活着，过完一生。”从此陈生就跟着大伯一起生活。

村子的生活不容易，白天跟着大伯，种田打猎，晚上学写字。陈生也挺聪明伶俐，不几年，陈生成了秀才，而这也几乎花光了大伯一家的生活积蓄。大伯家里的三个孩子，看着自己的父亲对陈生比对他们自己更好，而积蓄也都花在了陈生身上，心中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家里的磕磕碰碰就不用多说。

十五岁那年，陈生辞别吧自己养大并苦苦挽留自己的大伯，带着父母留给自己的那把雨伞，牵着考上秀才时，镇上奖励的一匹瘦了马，去寻找自己的人生。大伯揣过来仅有的几枚铜钱和早上还来不及吃的几张烧饼，一再盯嘱，“陈生，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不管在外面混的怎么样，大伯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陈生不敢再看面容苍老憔悴的大伯，挥挥手，头也不回的朝村子外面走去。

出来送行的，除了大伯，没有一个人。

捧了一捧雨水，就着最后一张烧饼，一口一口，陈生，对未来一片茫然。自己离得最远的就是镇上，小县城还从来没有来过，在这一片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的陌生世界，我将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大雨还在下，虽然是三四月的天气，可是还是很凉快，特别到晚上。

陈生拢了拢自己单薄的衣服，就像一头野外的孤狼，默默的舔舐着自己。孤单的身影，萧萧瑟瑟。

“咕噜咕噜”，肚子不争气的叫着，陈生摸了摸饿的扁扁的肚子，“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看来明天得先找份事情做做。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

陈生想着，顺着胸口摸到紧贴着胸口的一本书册“道德经”。一本讲述人性守格的书籍，薄薄的一册，借着摇曳的昏黄灯光，小心翼翼的翻看着。

破旧泛黄的书页，密密麻麻写着一行行苍头小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名。”

这本道德经，还是陈生小时候跟大伯到小镇的集市上版卖从山中打的野兽，在一个地摊上买的，刚翻看了几页，就非常着迷，于是，大伯就花了十几个铜钱买下来，当成是第一次送给他的礼物。

不知不觉，夜以深，雨也停了。陈生打着哈欠，小心翼翼的收起这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书籍，斜靠在墙上，睡着了。

“小姐小姐，你看，这里有一个人，还有一匹马。”“我看看，我看看，嗯，小哥儿醒醒，小哥儿醒醒。”朦胧中，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陈生睁开眼，发现眼前站着两道靓丽的身影声音。一身淡鹅黄色的衣服，面容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是也很清秀，一道看起来就是十五六岁，一道看起来就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吧！

陈生愣了愣，什么情况？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什么漂亮的女人，眼前的两位和自己村里面的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记得村里面的阿花，那时候就觉得她很漂亮，村子里面公认的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