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晚上房檐等你(1/2)

一袭红衣的女掌柜高兴着就回来了，看她已然过了吃糖葫芦的年纪，可到底女子嘴馋这可追究不得，更何况是掏她自己的腰包呢。

看她回了柜台那块她精心布置过的安逸场地，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桌上慢慢吃起来。别说模样还真动人，还真有点“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的意思。

小二看得多了只嫌掌柜的麻烦，每次都要选最大的那颗，人笨就算了，嘴还不灵，老是咬到最后，滴落几块糖衣下来，黏不垃圾的，最后还是他自己打扫。

他其实一开始也没听过什么淳于烈这长山剑派享誉四方的绝世高手，后来早上去向几个酒客打听才知道。淳于此人是近十年来为数不多名声在外，就是久经动乱，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也曾减的当世顶尖剑客。

乱军过长江时曾强行征用民船，许多船家商客都在与乱军的摩擦之中受伤。正巧此时，淳于北访武当正在归途当中，见此情势，挥手一剑横贯长江掀起巨浪。这威势哪里是江上的风浪都不曾多见的南方反贼能驾驭的，登时前头十余艘小舟全部掀翻，一个个贼人全都落水成了水中的鸭子。

别说小舟，就是大船到最后也给浪掀回到岸边上了。随后才一身灰衣，飘然过江。此等事迹被人传到了长安都有人耳闻。向叶小二将这个故事的人讲起这个事来倒是兴致盎然，口水唾沫星子乱飞，忙着叫小二送些茶水来。神情激昂，一时间倒是引得周围几个人连声叫好。

可惜故事的主人公此时正趴在后院的床上呼呼大睡，要不然必定要瞪大眼睛害起臊来，笑骂一声：“哪里有这么神！这些人造谣！”

但主人公没有醒，却把少年郎心头的一腔豪情给勾了起来。谁家二郎不羡慕江湖年少，轻剑快马的生活？一袭灰布衣，一柄百炼剑，却能一剑斩江，阻乱军步伐。少年郎能想象的最有豪情的场面莫过于此了。

于是淳于烈这个人在叶疏云的眼中一下子从一名醉汉提升到了人生偶像的高度，改变之大，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想象。

别看他先前与淳于说的头头是道，其实他心里的激动早就按耐不住了。

叶疏云神色镇定地看向一边望着左手发呆的淳于，做出了人生第二件胆大妄为的事情。第一件要数年前走过花柳巷的时候被一个小姑娘拉着走进去，大概是人家看他侧脸着实的好看想与他相叙，他一时不知所措没有拒绝。却给瞧见另一边脸上的伤疤于是叫人给赶了出来。

“淳于大侠请收我为徒。”说罢就要磕头。

淳于烈还在缅怀过去当中无法自拔，就看见一个脑袋要落在自己脚边，这可哪里受的了，登时跳了起来，不知不觉间还用上了真气。一下子跳七尺高，一个翻滚滚了出去。

“不行，我干嘛收你为徒啊。你有病吧，别以为跟着我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说道一半，他恍然心想，不对自己好像没怎么缺过钱财，好像还真的能吃香喝辣。

他咳嗽一声，喝哼喝哼……

“我长山剑派收徒向来严格，而我还没有想收徒，不能收你为徒。”

说罢，灰衣汉子擦擦脸上的灰尘，是刚出滚出去的时候粘上的。

“那要如何你才能收我为徒？“

“除非……”想不出个所以来，于是灵机一动嘴硬道：“除非你能叫你家掌柜的给你揉腿，否则不行。”

“嗯？”远处传来一声质疑声。“谁要给谁揉腿？”红衣女子神色不变躺在掌柜椅上，斜着眼睛传来锐利的视线。

汉子头转向一边不再啃声。叶疏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似要滚滚落地，刚想抬头却瞧见掌柜的冷酷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

过来半晌才缓缓道：“掌…掌柜的，我看你今天出去转累了，要不要给您锤锤腿啊。”

“不要，准备开饭！”

一脸鄙夷的表情，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就转过身去让叶疏云受到了打击。他莫名奇妙赔了笑脸还被鄙夷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淳于大剑客如今已然在桌子一旁等着掌柜的入座，笑的傻呵呵的。小二看着心目中大侠的人设缓缓崩塌，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但除了心里抱怨两句，其他时候他毫无办法，毕竟一个是救他出水火给他饭碗的恩人，一个是出手阔绰的客人还是闻名天下的大侠，虽说昨天看他不像，估摸着能让他落魄成那样的比试非同一般。

他最后还是跑去后厨忙这忙那了，这时候淳于烈走了进来，留下一句：“晚上房檐等你。”便端了饭菜去上了，搞得叶疏云脑袋发蒙“晚上房爷等你”。

“晚上，房，爷等你。”嗯？！

晚上，房，爷等你？什么意思？慌乱无措，脑袋发胀的叶疏云拍了自己脸两下，嚯，用劲用大了，挺疼。不过也清醒下来，他端着剩下的饭菜回到前屋。

一顿饭的时间叶疏云吃得心不在焉，都在暗自思忖该如何理解那句话，但是他想破了头还是不得其所。一念不通，茶饭都无什么滋味了，草草吃完就在一旁观察淳于烈的神情，却发现这个汉子一心扑在吃上，不晓得是两天没吃饭还是输了比试的缘故，想化悲愤为饭量。

匆匆，时间一瞬而过，便到了夜里。纺织娘的声音一如往常清脆，夜风也好像比之前多了几份凉意，显得格外怡人。这时，坐立难安的叶疏云终于拿定注意要去淳于烈的房间一叙，便应了“晚上房爷等你”去到淳于屋子里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