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首往事(3/3)

“啊，可不要转移话题！”

“掌门有权力让离开山门的人重新回来，况且师弟从没有离开过。”

“哈哈，又在转移话题。”海桂面无表情地“笑”道，“他的事，可是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当初，若不是你爹和我们达成协议，他现在应该就在监狱，而不是普通的生活，哪怕艰难，现在也是自由的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要让他重回术士界并在铁牢里过完一生，还是安安稳稳做个普通上班族？”

他说的没错，我在19岁那年，稍微意气用事，一把长风剑，杀了三个人，一个是官，两个是霸。

那是一个雨天，我很清楚地记得，毕竟是第一次杀人，以前遇见不平事，顶多是两拳加棍棒，打得一地狗，但那次不同。有些事情是绝对的禁制，比如杀人，一旦开始，就会停不住的邪恶癖好，特别对于有能力的人，在自己心口种下一颗种子，从此烧不尽，再也除不去。现在的我，偶尔也会有那么一点冲动和狠劲，这种冲动比以前少，不是因为我变好了，而是对世间的恶绝望了。渺小的人类，太容易绝望了。

“我已经回来了，以前的事，重提也没用，要是可能的话，我还可以替天行道呢！”我开口说话了，既然是谈我的事，也该有所参与吧！

“小戚，可不要随便插嘴哦！”师姐说，“一切我来掌握就行。”

海桂冷冷地看着我，那个眼神不是杀气，不是霸气，而是高高在上，不容任何违逆的王者。“在野之王”——这是海桂的隐语，他的代号是“虎”。我脑海一片空白，身子被一股力量控制住，呆呆地站在原地。

“够了！”师姐轻轻地说道，“不就是杀了两个王八蛋么？这种人还存在着，可比那些妖魔鬼怪还恶心，多杀几个也无妨！”

海桂将眼睛从我身上移开，顿时如释重负，一身轻松的感觉。“呵呵呵呵呵，倘若是乱世，随你！”他张开双手，一副请君自便的样子，“可，现在的太平世道里，术士就应该诛妖除魔，那些人渣败类自然应该交给法律，还是每个术士都可以替天行道，那么又该谁来裁判什么是道呢？”

“跟我在这里正义凛然，怎么不去教教那些达官显贵如何维护社会的公正？”

“可那不是我的职责，我的职责是术士界的稳定和受控！要是南天宗以为自己强大就能为所欲为，那么可就大错特错！”

江抚海在一旁捋着胡须，他在幸灾乐祸，恨不得南天宗和海桂闹翻。

“有时候，我们管不了人间所有事。”海桂说，“尽自己的职责！”

师姐微微笑道：“我南天宗，自有数千年的门规，翻来翻去，只有一句不杀伤良善，可没管你是人是妖！前掌门愿意与你们合作，那是他们的事，我今天可以一句话，把所有的瓜葛了断。”她不是在开玩笑，从来只有南天宗自我约束，还没有人能扼住我们的命门。现在，南天宗自愿归在杂物组的监督下，本是从前掌门——也就是师租赵芳开始的，师祖是相信海桂的，据说当初诸弟子都反对，一些离开山门隐匿民间的同门也曾反对——他们说话没什么用处，可师祖压下这件事，说：“万事，我身后再说。”

海桂眉头一蹙，说句实话，他也没能力管我们，当初我杀人后，师父求他帮忙，只要说那些奸官恶霸是妖怪，我才能逃脱牢狱之灾，这件事成了师父在他跟前常常吃瘪却不敢太过与他对抗，我也觉得很对不起师父。师姐不屑地笑道：“我也不是不给你台阶下，毕竟你是长辈，今天也不再多说，师弟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今后用得着我们南天宗的地方，我还是会义不容辞，毕竟斩妖除魔分内之事。”

师姐潇洒地转身，帅到令人窒息，她从来如此从容不迫，因为她很自信，我也明白，要是海桂发难，我真去吃牢饭，她会把我硬抢出来，送出国避避风头再回来，那些人情关系利害她都门清，只是不愿折腾而已，看不惯，却也游刃有余。我屁颠屁颠地跟了出来，问：“这样不会有事么？”师姐笑道：“臭小子，什么时候，我们南天宗也要看别人的脸色了？他们就是些给点颜色想开染坊的王八蛋，这些年从没让我爽过。”我为难道：“你不是说过衙门现管，小鬼难缠么？”

“嗯……”师姐想了两秒，说，“小鬼让钟馗去搞定，我们现在去抓打你的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