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3/6)
“呸!哪里有人送这样的贺礼?还不快放开你的爪子!”百里思青一边羞恼地掰着他的手,一边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她的紧张和失落已经通通扔进了护城河里,只剩下对上官玥的咬牙切齿,“该死的!这是本宫的大婚!大婚!”
虽然不期待,但也是她的人生顶为重要的时刻,弄成这样还怎么拜堂!
她的父皇、驸马还有这么多大臣都在看着,她以后要如何做人?死了算了!
约莫觉得闹够了,上官玥这才慢慢放开了她。
见事情最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仿佛真的只是一场故意安排的闹剧,别有居心的人才讪讪失了兴,左右思量了一番,才肯定这般荒唐的举动倒真是目无教化的越小王爷能做出来的。
靖安帝稍稍褪了怒火,虽然面色仍然阴沉,但还是吩咐侍卫收了兵器。
瞥了眼木然立于一旁的慕子衿,靖安帝不悦地冷哼道:“虽是如此,但扰乱礼堂,惊了驸马,朕还是要罚你五十大板。”
他的话一落,上官玥立即翻身从一旁的桌子取了酒壶与酒杯,也不看众人脸上的神色如何精彩,斟了杯酒朝慕尹昶走去,放荡的本性立显无疑,“嘻嘻…陛下,您的板子待会儿再打。慕王叔,您能够觅到青妹妹这样好的公主做儿媳,可谓是祖上烧香三生有幸啊!来来来,我来敬你一杯!”
他话和行为都疯疯癫癫的,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倒像是喝了酒的醉鬼一般。
上官弛耀冷着脸一脚将他踹跌下去,面向高堂肃穆道:“臣待会就将孽子压下去亲自行刑。孽子从小便胡闹惯了,还望陛下和慕兄多加包涵!”
上官玥拎着酒壶摸了摸屁股,嘀咕道:“父王,我这不是在给陛下和慕王叔赔罪嘛!您踹我干吗?”
一直未说话的百里奚寒突然笑道:“小王爷倒是别出心裁,这样的贺礼可谓是前无古人了。只是误了吉时又让高阳掀了盖头毁了妆,恐怕今日——”
“多谢越小王爷特意前来祝贺,今时今事,子衿深感于心。”慕子衿缓缓一笑,出声打断了百里奚寒的话。
百里思青怔怔地望着他,从始至终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半点儿怪罪上官玥的意思。她让他丢尽了颜面,他却还要忍气吞声委曲求全。果然,这是多么糟糕的一场婚姻。
她抚着袖中的圣旨,刚刚上官玥也碰到了吧?他那么聪明,肯定是猜出来了,才一下子改了口径。
她环顾了一圈喜堂,满座都是熟悉的面孔,口中的祝福大多都是曲意逢迎。十三皇叔方才的话,一定也是不想让婚礼继续。
为什么突然不能嫁给慕子衿呢?她不明白。可船已行至桥头,她怎么能让自己于此刻退缩?大不了,日后让慕子衿休了她便是,也好过于此刻退婚令他孱弱无彩的人生更加难堪。
“呵呵,既然只是贺闹一场,那就继续行接下来的礼好了。”慕尹昶抬了抬袖,询问靖安帝的意思,“陛下,您觉得呢?”
靖安帝自是颌首,脸上随即也恢复了血色,“慕王兄说的是,继续行礼吧!”
蝶香和蝶衣赶紧上前帮着百里思青放下红纱盖头,扶着她重新走回了慕子衿身边。
“夫妻对拜——”
被捡起的红绸如流汪的鲜血,无比地刺目。男人的心已快冷成了冰窖,他深深调动了内息,才压下了宰人的念头,与百里思青一起弯下了身子。
“送入洞房——”
百里思青心乱腾腾的,也不知如何行完了礼,继而又被牵入了喜房。
新砌的凤来居,琉璃碧瓦,倾宇精伦,白玉地板上的海棠花样与宝仪宫一般无二,刚踏进门的那一瞬,蝶香和蝶衣不禁心生诧异。
慕子衿走得很慢,待百里思青的脚先跨入了喜房,他才勉强跟上。
很快,百里思青被人引至喜榻上坐下,听着一阵虚浮的脚步,而后便从盖头下看到了停在面前的一双脚。
方才在喜堂上,她差点被上官玥的出现搅得方寸大乱,如今她才深切地认识到,自己从今以后已经真真正正地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她坐在塌边,而她的驸马正立在她的身旁。他们离得这样地近,她依稀还能听到他虚弱的呼吸。
百里思青默不作声地端坐着,凤盖下触目可见大片大片的红,嫁衣、地毯、床榻…每一处都鲜艳似血。
这样的情景时常入梦,数不清的梦境里,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旁,一双安心的手,他的身上同样着着烈红如火的喜袍,用凝着轻盈烛火跳跃的光芒的手指,缓缓挑开她的盖头,然后她抬眸一笑,与他盈盈对视,星月如波。
可是现在,她清醒地知道她的梦早就彻彻底底地碎了,她与她的驸马之间,只能余下相敬如宾。
蝶香蝶衣被人遣了出去,她的盖头还没来得及被取下,有人已经领着靖安帝的旨意前来让慕世子出去谢客。
慕子衿自然不能让帝王久等,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先取下了百里思青的红纱。
略带寒凉的手指从面颊拂过,百里思青眨了眨眼睛,而后才慢慢抬头望向眼前的男人。
时辰还早,明亮的光线下,他的脸色褪却了苍白,许是这些日子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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