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大蛇(1/2)

大蛇的五感灵敏到极致，不睁眼也能“看”到刚刚乔木的惊疑和之后的镇定，自己尾巴卷着的身体却诚实地微微颤抖。

心口不一的人类。

尾巴尖不急不缓地搔弄这只人类的后脑勺，短绒绒的头发扫起来很是舒服，大蛇乐此不疲，舒服得微微眯起眼睛，全然体会不到面前人类的胆战心惊。

在乔木头皮即将炸开的前一秒，抵在后脑勺的尾巴尖贴着颈侧滑动到下颌，迫使他以最大的限度仰起头，他甚至怀疑面前的怪物要把他就这么掰成两半。

就像人类吃虾要掰掉虾头一样。

“嘶哈——要断了要断了。”乔木难受地虚起眼睛，顾不得自己出声是否会激怒盘踞在身上的冷血动物——以为自己是在挑衅他。

大蛇似乎能听懂他说的话，尾巴没再强迫他上仰，甚至还略微缩了一点，让他好受些。

乔木松了一口气，刚张嘴想继续说点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脖子上突然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强烈的危机感让乔木的大脑当机了半秒。

随后他意识到大蛇正在张嘴，尖尖的獠牙闪着光泽，准备刺破皮肉的前奏。

“停！停……停。蛇大哥，蛇大哥，你先别下嘴。”乔木破罐子破摔般叫道。他想着大蛇肯定和之前的藤蔓打了一架，才把他作为战利品带到这么一处黑不隆冬的地方，这会儿的大蛇说不定又累又饿，正准备拿自己打牙祭！

果然，这次大蛇没再对他存有莫名的仁慈，耳边响起“噗叽”的一声，尖牙顺利破开皮肉，刺痛从颈侧传来。

“我要死了，要死了……”语音颤颤，忍不住带了哭腔，他刚刚死里逃生现在命悬一线，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怎么到他这儿就是大难不死必有更大难！

大蛇疑惑地抬起头看他一眼，如果不是没有爪子，他现在一定在挠头。

乔木心说果然大蛇通人性，自己努努力说不定还有救。

他尽力向下觑着大蛇，一面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脱身，一面稳住语气谈判，努力保存一点身为人的尊严，“嘶——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想吃我？”伤口处发烫发痒，一阵一阵像针刺的疼。

大蛇深渊裂缝般的竖瞳略向下移，被他“轻轻”咬出来的两个血洞把周围白玉样的皮肤洇出浅霞的颜色。

他张了张“血盆大嘴”，看见乔木一脸恨不得咬掉舌头的表情，他才后知后觉现在说不了话。

柔韧有力的蛇尾原路从乔木的下颌、后颈、小腹、腿根、小腿退回去，激得他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特别是经过“腿根”的时候，简直比天底下第一大酷刑还要可怕。

他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是对方的口中餐囊中物。他不想死，尤其是被整个吞进肚子里的死法，窒息需要两到三分钟，胃酸在这段时间里会腐蚀他的皮肤，肌肉和内脏 。

他也许会先被痛死。

想到这里，乔木的面部扭曲了一下，正好落进大蛇的眼里，化形的意念一顿，他突然生出一个有趣的主意。

大蛇从身上离开之后，乔木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并腿抱膝，下巴搁在两只膝盖中间。

事到如今，乔木觉得不认怂是不行了，大蛇的食欲应该不算旺盛，否则趁他昏睡的时候就该两口刁着他砸吧砸吧吃进肚子里。

最多半秒，乱七八糟的想法过完脑子，他也慎重地权衡完利弊（自认为）。

清清嗓子，准备说话的档口，乔木不算圆润的下巴忽然被尾巴尖抬起。

他微微睁大了眼，太轻佻的动作，无关任何实质的，却让他莫名觉得面前的蛇在调戏自己。

眼风扑捉到一抹残影，让他瞪圆了眼睛，他他他他他！

大蛇砸吧嘴，红色的信子像人吃完鲜奶油蛋糕舔嘴角一样，飞快地伸出来舔了舔自己的唇？

乔木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被舔过的颈侧正在以不可能的速度愈合，让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身上的其他伤口？

大蛇心满意足，果然还是之前的味道，比原来吃过的任何“食物”更能满足他。

乔木抖着手摸完几处记忆深刻的伤口，沉默了。

幸好他不是女生。

心情复杂的乔木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大蛇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心中升起一股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暗喜，特别想咳嗽一声，暗示他该报答自己这个救命恩人。

虽然，当时他是因为舔了一口没忍住舔第二口……不过，这都不重要。

一人一蛇静默无言，蛇忍不下去了，用尾巴尖戳了戳乔木的手臂。

乔木一脸惊恐，抖着声音道：“干干什么？”别是饿了想吃自己吧。

乔木正疑惑大蛇还是没说话，聊斋志异里不管什么动物只要成精了都能说话化成人形，怎么这只就不对了？

啊！成精！

正在他恍然大悟找到问题的关键的时候，半空中浮现出金色的小字——

我想吃你。

原来这只妖精是哑巴，乔木咽了口唾沫，脱口而出四个字：“我不好吃。”话一出口他反应过来是大蛇在回答他之前提出的问题，你是不是想吃我。他重新调整语气，认真地说：“我不想被吃。”

大蛇十分苦恼，虽然蛇的脸上看不到表情。

空中的金字继续变幻：“做我的食物，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乔木差点被散发金光的“食物”闪瞎眼，暗自感叹妖精说话真是一点弯子也不绕。

“我想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