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恼人的苍蝇(1/2)
官兵办案,又是当场拿住了赃物,证据确凿无疑,围观众也就是默默地观望着。那个盗马贼是野利家的人?这个关旁人什么事!
到底是野利家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打朝廷的脸,还是有什么人暗中栽赃,试图挑起朝廷与定难军之间的纷争,这些问题不是围观众能够考虑的。甚至大多数围观众压根就想不到那么多那么深,他们只知道官兵就是在榷场内晃了一圈,马上就揪出来个盗马贼,可见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做个安分守己的农夫商贩更安全。
然而这一次毕竟不同寻常,李璘这种局内人的感觉比围观众要敏锐得多,刚刚转完一圈,正打算转身就走的时候,他的眼角蓦然一跳,右手立即扶向了腰间。
“官兵胡乱抓人,都不通过野利家了?”
“就算是盗马贼,野利家的人也得野利家来了断!”
…………
“救下阿三!”
人群中猛然爆出几声呼喊,言语中隐然以夏州野利氏为援对抗朝廷的意思,如此明显的煽动意味让李璘的脸色陡变,不过最要命的还是掺杂在其中的别样呼喝。李璘的目光迅速地锁向那声特别的呼喊,几乎就在他的双眼转向的同时,一个人影从围观人群当中猛地蹿了出来,扑向了已经被惊得面如土色的“马主”。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人影才刚刚蹿出来两三步,距离“马主”尚有几个身位,就见李璘右手在腰间的皮袋当中一掏,然后抬手便指向了人影,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李璘右手前方余烟袅袅,那个人影却是猛然一顿,在原地晃了两晃,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官差办案,妄图拒捕者格杀勿论!再有胡乱聒噪者,以盗马贼的同党论处!将这个盗马贼带走!”
配合着一铳击毙捣乱者的威势,李璘双目紧盯着人群扫了了一遍,将围观众吓得纷纷退出去好几步远。不过他知道自己眼下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当场带走一个盗马贼,击毙一个公然“拒捕”的,朝廷的声威和手铳的威力已经利用得差不多了,剩下来那些个藏在人群里面以喊叫扰乱民心的家伙,暂时是没法冲进去抓捕追究的,于是挥挥手命令属下将那个盗马贼从人丛中押了出来,缓缓地向榷易使的衙署走去。
“哇~掌心雷!难怪朝廷的禁军百战百胜了,就连柳泊寨这样偏僻的地方,官兵手里边都有隔空杀人立毙的掌心雷,禁军都有哪些神怪兵器就更不好说了。”
“真是掌心雷啊!俺就看见李监军手心那里电光一闪,耳边轰的一声雷鸣,那个冲出来的人就倒了。”
“看看那个死人是被伤到了哪里?”
“尸首扑在地上的,前面看不到,李监军的掌心雷应该是伤到了这人的前面吧?”
“前面虽然看不到,地上的那一大滩子血你也会看不到?明显是被掌心雷豁开了膛……”
“翻过来看看……”
“啊哟!胸口开了好大的一个洞!掌心雷是直直地穿进胸口去的吗?”
…………
李璘只是抬手扣了一下扳机,然后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一丝烟尘,却在柳泊寨榷场内留下了一个关于掌心雷的传说。
随后榷场内的人倒是都老实了,即便是闻讯而来的野利家主事者都没有大肆埋怨朝廷官兵抓人不看主人,而是连声辩解野利家对这个家奴参与盗马一事一无所知,那匹乌孙马肯定与野利家的牧场无关。至于朝廷打算怎么处置这个野利家的家奴,这个主事则是连连声明但由朝廷自决,野利家一定毫无怨言。
然而李璘也没有打探到更多的消息,即便他借用了侦谍司在当地的人员和刑讯手段,却仍然没有什么收获。这个“马主”的确是抢马贼的一员,不过他并不认识那些同伙,也不知道谁在幕后主使,只知道有人出钱诱惑他去抢马,甚至连抢到的马匹都归他自己处置。
万般无奈之下,李璘也就只好将问题上交了——将灵州市易而来的一批官马被劫一事向朝廷详细报告,将自己在柳泊寨榷场抓获其中一个盗贼的事情向朝廷详细报告,这个盗贼的口供、身份调查结果乃至于盗贼本身,自然也是加急押解东京。
涉及到定难军的事情,那就没有小事,光是盐州、通远军或者朔方军,那都是搞不定的,只能由朝廷来作出最后的决断了,更何况李璘直觉着这些事情的背后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份报告抵达郭炜案头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以后了,而被紧急押解到东京来的那个盗贼尚在路上。
“头疼,本来还以为天下初定,改元永乐的开头几年可以专心地搞一搞内政,好好地把国内的各种头绪理理清,规避掉一些历史上曾经栽进去的大坑,弄出一番盛朝景象,然后再来解决外部的老大难问题。却没有想到我自己一心回避着问题,问题还是会主动来找我的啊……”
郭炜用力揉了揉眉心,看着摆放在案几上的几份奏章,直感到一阵阵的头疼,见身边也没有什么人,内侍和起居郎都离得远远的或立或坐,自言自语的埋怨就止不住地喷薄而出。
让郭炜这么头疼的,可不是李璘的这一份奏章。
几乎和李璘的奏章同时抵达东京的,是定难军节度使李光睿的请罪表章,还附有夏州、宥州等地几大羌部的自我剖白陈情,当然,随表章附上的必然还有定难军年贡之外的土产贡奉。
如果只是李璘的奏章嘛,郭炜固然会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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