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0,送子君(3/3)
王毅心里是千念百转,一会儿东,一会儿西。
就这么坐着想,或者上下香,烧点纸,不知不觉天就亮了。人渐渐多起来,也嘈杂起来。王毅叫醒靠着他睡的汪丽娜,给她说:”你回学校,给我请个假,并向邢科长解释一下,这里你就不管了。你帮我把这个本也带回去,我再找你拿。”
汪丽娜虽然不想离开王毅,但王毅交代的话也是很要紧的,只好收起毯子找了个摩托返回学校去了。
子君的丧事安排有她单位办公室统筹,王毅只管跟着走就行了。
第一辆车是灵车,是辆双排座货车。子君的丈夫,儿子坐在驾驶室的头排,子君的儿子抱着遗像。王毅坐在第二排,隔着后窗玻璃可以看见躺在玻璃棺椁里的子君。
由于子君是这届同学中第一个离世的,同学来了不少,有些还是从学校毕业后就没有遇到过的都见了面。这次悼念活动被雎县人讲了好长时间。一个是子君读书时那届同学是雎县前好多年,后好多年都没有那么多,再加上他们读书时学校经常重新编班,所以有好多同班同学,欧神诺也是那届的。子君为人仗义,巾帼不让须眉,人缘关系又好。再有,子君和欧神诺所在的单位都是人多的单位。送子君的车也就看不见尾了。
车子开得再慢,总还是在往前爬,此时的王毅希望这车走得越慢越好。黄泉路上没有着急的人。王毅又在考虑生与死这个严肃的问题,自己是希望有阴间的,这样就会在将来见到已死去的一些人了。
车队最终还是开到了殡仪馆,那里布置了个灵堂。现在布置灵堂也简单了,主要就是一条白色的横幅,上面只需要填上个名字就行了。横幅上有时是“某某永垂不朽”,或者是“某某的追悼会”。再把遗像挂上,把人抬到那鲜花丛中就可以了。
追悼会悼词千篇一律无非是在那里读过书,曾经加入过哪些组织,在哪里工作过,曾荣获过什么奖等八股腔,而且多为溢美之词。一般人也想得通,最后一次参加开会,而且没有发言的机会,不说点好听的,把死的气活过来,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王毅站在直系亲属旁边,好友的前列,脑壳里是翻江倒海,浮想联翩。
悼词总算念完了,王毅听了半天,觉得没一句中肯实在的,都是一些大而化之的措辞。也难为这写悼词的了。
凭王毅对子君的了解,在单位,她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员工。只能在平凡的岗位上做着平凡的工作。在家里,也就是个家庭妇女,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妇女。业余爱好也没有什么,即使爱集邮,也就是把人民币换成了邮票而已,既没有参加过邮展,也没有参加过集邮协会的任何活动,更谈不上在协会这样的群团组织里担任职务了。典型的集邮积极分子而已,也就是为集邮做贡献,或者说为国家邮政做贡献的人。王毅知道她到死也没有卖过一张邮票。有几次邮市被人为炒作,王毅喊她抛些邮票,以邮养邮,她也没有。所以是一个最典型的集邮底层的骨干力量。接着是亲友向遗体告别。王毅也不知是该站在亲这边呢,还是应该站在友那边,绕灵床而过后出灵堂。王毅这一犹豫就被停留在亲人这边,接受吊唁人的握手慰问。最后只剩下亲人,欧神诺已似傻子一个,子君的儿子早已哭成泪人一个。王毅只好左手牵一个,右手拉一个三人最后挪出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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