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凤栖梧桐叶不扫 暗潮涌动心何定(3/10)

苏夫人鼻头一酸，道：“你放心罢。出门在外一切小心。”

“走了。”苏复虏正欲转身入滑道，不料冯四突然站出来，道：“城主，我且暂代玄机堡上上下下的人，拜谢城主了。”

苏复虏冲他点了点头。翻身跃进了洞中。

这洞中早已被打磨的光滑，仅有一人的身位。三面被兽皮包裹着，身子下面则是打磨的光滑的松木，苏复虏堪堪滑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身子落到了一出茅草堆上。此处却是个小山洞，四周都用点上了长生灯。前面微微透出雪原的湿漉气息。苏复虏从茅草堆上翻身下来，掸去了身上杂余的稻草，沿着灯光和这湿漉的空气走去。

出了山洞，已经有车夫和马车等着了，马车虽然不大，但是做工甚是精致，细细雕琢了很多鱼龙鸟凤。只是轮轴用稻草包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马倒是备上了四匹，苏复虏也没有和车夫搭话，直接上车坐定。车厢里收拾的很是齐整，早已备上了三五样点心。坐垫旁边放着一个密封的小手炉。苏复虏拿起手炉捧在怀里，轻轻拍了拍车身。车夫马上就动身了。雪地上留下了两行深深的车辙和一行马蹄印。

这马车行出了约莫数十里地的光景，在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的时候，疾驰的马蹄突然停下了。苏复虏从车窗抬头望出去的时候，只见黑蛇和腹蝎二人站在车道当中，在那里厉声对骂。

“他娘的，你带老子来这冻煞人的地方作甚？”腹蝎先开口了。

“嘿，老子还说是你他娘的带老子过来的。”黑蛇回敬道。

“老子就记得你给老子说来这边干一票大的。他奶奶的，现在连个鸟都看不见。”腹蝎说着的时候，转身看到了马车。笑道：“哈哈，这下有车坐了。”说着提着那柄镔铁禅杖，上来就要打。苏复虏叹了口气，从桌上抄起一块糕点，掌心微微用力，将那糕点捏碎，依然用昨夜的古怪手法向腹蝎打去。只见那糕点的碎屑如同连珠炮似得尽数打在腹蝎的禅杖上，赫然击出了一个小洞。腹蝎低头看时，掌中虎口早已被震得流血。此刻腹蝎额头的汗液急速渗下，他心知如果对方把这糕点打在自己脑袋上，哪怕自己的脑袋是铜头铁铸，也要命丧当场。

那边黑蛇也不动身，只是轻轻的“咦”了一声。旋即横刀在腹蝎面前，冲着苏复虏道：“阁下这手法，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说着拍了拍脑袋，道：“他娘的想不起来了。我二人有眼不识泰山，阁下可否放我二人一马？”说着推了一把腹蝎，两个自己退到了道旁。

苏复虏心知断魂草已然生效，也不言语，侧身回到车内。依然是拍了拍车身，马车又上路了。苏复虏把车上没吃完的糕点，找个油布包了，从车窗中扔了出去。待得黑蛇腹蝎捡起来看时，马车已走得远了。

至此一路无事，车夫每日只是日出而行，待到天幕暗沉的时候就停车喂马歇息。苏复虏自在车里休息，又行了十余日。眼瞅着地上没有积雪了，苏复虏吩咐了车夫自行回去。只取了一匹马，又把自己的袍子换去。做了中州寻常人家的打扮，自行朝着凤栖城而来。

又行得十余日，烟火气越发显得浓郁了。只是苏复虏看到路旁百姓时有盗抢之事发生，只得暗自叹息，心道：“这皇帝不在了，虽说百姓不需要再赋税。可是却少了这些衙门捕快来护佑穷苦人家。”拦路打劫的见的多了，又不想因为此事暴露了行踪，所以只得避开大路，捡了些僻静的小路一路南去。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方，干脆扔下马匹。只装作是寻常人家，也幸亏无事。这一来二去又耽搁了些日子，等到苏复虏到了凤栖城的时候，已经八月十四了。

自魔族入侵这百余年来，百姓虽不知晓详情。但是皇帝没了日子还得过，又不可能选个皇帝出来当当。所以名门豪族之间互相争斗，百姓之间倒是团结的紧。各个城邦之间选出了些执事，各家的长男自发组织起来，维持城内的安定。所以城内倒是不打紧，只是命案多了些，搞的大家人心惶惶。于是每逢重大节日，大家一定要聚在一起，说是安抚也好，说是互相勉励也罢。自在庆祝一番是免不了的。

入城排查倒不算严苛，苏复虏给守城的管事塞了些碎银子，也没收到刁难。城内与皇帝在时一般无异。只是百姓们接口相传的变成了些“天有异象，真龙降世”的鬼话。苏复虏并没有直接去梧桐巷查探，只是在路旁找了个小茶肆坐下。要了些牛肉饭食，一壶梅酒。一边吃一边听得四周百姓议论。等菜上来的功夫，城门外疾驰进来数匹黑马。几个青衣男子坐在马背上，向着城内冲去。一路上撞倒了不少瓜果菜摊。待得这马匹扬起的飞灰落下的时候，苏复虏听得邻桌一个书生模样的叫嚷起来：

“再这样下去这落日城怕是要姓了花了！”

他后方桌上的一个樵夫样的接话道：“哼。当着人家面你怎么不说？人都不见影了却口舌的紧。”

那书生回头看了一眼，道：“我又不是傻子，难道我要去花府讨上数十大板来吃一吃吗？”

樵夫道：“就是你们这些废物书生，当时非要选个执事。好嘛，选执事选出来个爹。还一天要伺候的紧。”话音刚落，那书生拍案而起，厉声道：“选执事有什么错？皇帝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