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死在除夕夜(1/2)

除夕夜，万家灯火。

烟花爆竹的声音传来，诉说着外面的繁华与热闹。

又是一年团圆的日子。

赫连笙听着外面的声音，身子挪了一下，早已麻木的心扉有了一丝的颤动。

在这十平米不到的屋子里，只有一扇极小的窗户，赫连笙努力地向着那扇窗户够去，想要再看一眼这外面的繁华盛景，却又被身上的铁链子无情地给拽回到了原地。

她向往那自由，可是，她早已没了自由。

窗户中偶尔有光芒透进来，照亮的却是一室的狼藉。

赫连笙的脖子上拴着一条铁链，脖子周围的皮肤因为铁链的长时间摩擦已经全部溃烂发炎又结痂，看上去惨不忍睹。

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整个屋子都散发出强烈的腐臭味，让人作呕。

可是赫连笙却早已习惯了。

这种作呕的气味已经陪伴她太久了，久得她都不觉得臭了。

她已经这样被拴在这里七年了，整整七年，生不如死，却又偏偏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她想念她的家人，想念疼爱她的爷爷奶奶，想念被蒙在鼓里的爸爸。

她也恨，恨自己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那对母女迷惑，被那个虚情假意的人迷惑，直到最后落得这样的地步。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她一定会保护好爷爷奶奶，一定会把一切都告诉爸爸，一定会亲手毁了那对母女和那个伪君子，让他们也尝尝这万劫不复的滋味。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如果……

赫连笙想着，微微昂起头，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低下头颅。

窗外，烟花的绚丽光芒映射在她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出那绝美的容颜，只是那张俏丽的左脸上却有一条可怖的刀疤，生生折了这美丽。

而那双美丽的眼睛后面，呈现的是空洞和绝望，再无半点生机。

赫连笙痴痴地看着那间或投射进来的光芒，发着呆。

她对这个世界的印象还停留在七年前。

七年前的那一天，那个噩梦般的日子，彻底毁了她的一切，让她彻底变成了行尸走肉。

往昔之事，不回忆也就罢了，一旦忆起便是彻心彻骨的痛。

赫连笙攥紧了拳头，干涩的眼中，有一滴眼泪滑落。

刚想伸手擦去，那扇尘封已久的门，却在那一瞬间打开了。

突然的光亮窜入，让赫连笙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

再睁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已经是一个仪态雍容的贵太太了。

赫连笙原本暗沉的眸子在看清眼前人的长相的那一刻微微起了一丝涟漪。

可是七年的囚禁，早就磨灭赫连笙所有的情绪了。

恨，一旦深入骨髓，就会越显得平静。

赫连笙看着赫连曼曼，尽管狼狈不堪，尽管活得生不如死，可以眼中却依旧透漏着高傲。

那种高傲，让赫连曼曼厌恶极了。

赫连曼曼就这么站着，身上的锦衣华服彰显着她的高贵，看着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赫连笙，轻嗤了一声。

“赫连笙，我的好姐姐，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赫连曼曼说着，看着赫连笙猩红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像极了一只流浪狗，不，比流浪狗还不如。”

赫连笙不在意她话语里的羞辱，可是她恨，她恨眼前这个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用奸计将自己囚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让自己这七年的日子过的生不如死，更恨她亲手害死了最疼爱她的奶奶，害得爷爷瘫痪在床，最后抑郁而终。

许久没有说话了，赫连笙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剧痛，只能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

赫连曼曼看着赫连笙，放肆大笑出声。

“赫连笙，你不是赫连家的掌上明珠吗？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肮脏，丑陋，臭气熏天，让人看着恶心？”

“为什么？”粗哑难听的声音，是赫连笙用力挤出来的声音。

“为什么？”赫连曼曼嗤笑着，看着赫连笙，“因为我讨厌你。赫连笙，我讨厌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讨厌爸爸不管去哪，都只带着你，我讨厌爷爷奶奶一直说你才是真正赫连家的血脉，我更讨厌你事事都要比我强一点的那恶心的模样，”赫连曼曼看着眼前的赫连笙，突然露出狰狞的笑容，“凡是我讨厌的，我都要毁掉，爷爷，奶奶，还有爸爸，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赫连笙在听到‘爸爸’两个字的那一刻，双拳猛地攥紧。

爸爸，她把爸爸怎么了。

“他年纪大了，老年病，睡了一觉就没了，也算是死得安详。”赫连曼曼看着赫连笙眼中明显的震惊，上前一步，笑着说道，眼中没有半点悲伤。

“是你。”因为赫连曼曼上前的这一步，赫连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是你，是你害死了爸爸。”

“是，是我。”赫连曼曼看着赫连笙，一把推开了赫连笙。

此刻的赫连笙瘦骨嶙峋，浑身是伤，根本不是珠圆玉润的赫连曼曼的对手，赫连曼曼用尽力气的一推，赫连笙一下撞向一旁的墙上，鲜血从额头处流下，模糊了视线。

“我实在是听厌了他在我耳边叨念着你的名字，我实在听厌了他对你一遍又一遍的思念，一副父女情深的样子，真的是让我倒足了胃口，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查到了当年的绑架撕票案的真相了，知道你根本没死，所以远湛就在他的晚饭里加了点东西，让他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