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本事(3/4)
天还没亮。
窗外的雪隐约可见已经停了。
凉纾撑着破败的身体起来,裹着毯子慢慢挪回卧室。
卧室里漆黑一片,显然没人。
她甚至都没回卧室洗漱,因为不敢看镜子里狼狈又满身伤痕的自己,每一处痕迹都在提醒她她对江平生的残忍。
所以凉纾不敢看。
她甚至不敢去深想,当年江平生下葬时,她身边只有他的大学室友,有关她剪掉的那缕头发也只有他们三个之后。
而如今从顾寒生的嘴里说出来……
凉纾闭上眼睛,又有眼泪落下来。
她很少哭的。
凉纾13岁那年在陆家,她被同龄的陆家孩子狠狠推了一下,膝盖擦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破了皮,终究只是十三岁的孩子,太疼了,她哭了。
陆瑾笙出现,一群孩子见了他跑得老远。
其实这时她早就已经收起了自己的眼泪,可陆瑾笙还是看到了她泪湿的眼睛,他冷冷地从她身旁走过,落下一句:“眼泪是最廉价的东西。”
其实当时眼泪纯粹只是因为太疼了而流下的生理泪水。
今晚不一样。
她被一个叫顾寒生的人,近乎逼出了身体里最极致的痛。
不仅如此,他还用最残忍的手法,将手伸到她心脏里面去,然后在里面一阵搅动,将某些东西连根拔起,丝毫不考虑她能否承受。
她回衣帽间随意穿了一身自己的衣服就离开卧室。
然后一路下楼梯,路过灯火通明的客厅最后踩着厚厚的积雪穿过大门,在清晨的时候离开了零号公馆。
……
这天凌晨五六点。
凉纾从灯火通明的零号公馆主楼离开,期间没有遇到一个人。
而这时,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另外一栋楼。
齐真被人残忍地从睡梦中叫醒,不过即便是在梦里,她也睡得不安稳,是不敢睡安稳,也是不能睡安稳。
零号公馆大扫除的日子,也到了该打扫公馆主人车子的时候。
她在凉纾的车子里发现骨灰那一刻,齐真着实被吓了一跳。
她拿着车钥匙打开门那一刻,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骨灰盒,她被吓了一跳,没忍住惊叫了一声。
同行的女佣听见声响连忙跑过来问,怎么了,齐真一把甩上车门,平复心情的同时摆手说:“看到了一只可怕的蟑螂。”
女佣笑她:“你也忒没出息了。”
殊不知,齐真当时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这东西实在凉纾的车子上发现了,是谁放在这里的自然不言而喻。
齐真以为,这东西能彻底扳倒这位半路窜出来的顾太太。
但她低估了顾寒生。
这位杀伐果敢、心思深沉难测的虞城富商、零号公馆男主人。
亦如此刻,他直接吩咐人将她从房间里带出来。
灯火明亮的大厅里,几乎所有佣人都来齐了。
齐真从被带过来之后,哪里还有半分睡意惺忪的样子。
她看着立在灯下,负手而站的男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然后泪如雨下。
不等任何人开口,她直接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她嘴里喊着:“先生,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顾寒生背着手,眸子深处一片阴翳,但他整个人的形象其实并不好,脖颈处有大大小小好几处抓痕,就连下颌处也有一道很明显的痕迹。
不过此刻没有佣人敢朝他看去。
他虽然脸色阴寒,但却笑出了声,“你错了?”
齐真仿佛不知道疼地朝他磕头,“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走到她面前,嘴角笑意扩大,嗓音却带着无尽的阴寒,“你确实错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那东西拿到我面前污了我的眼!”
齐真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好几秒,连哭都忘记了。
她有些失神怔怔道:“可是太太她……”
接下来,本来寂静的大厅里响起了众人整齐划一的吸气声,他们低着脑袋看着极少动怒的顾先生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抬腿踹了齐真一脚。
这实打实的一脚,直接将齐真踹出去好几米,她身体撞到沙发,一阵钻心的疼痛自腰部蔓延开来。
她跪趴在地,手指捂着自己腰部的位置,几乎疼的她数不出来话。
而顾寒生紧接着就冷哼,“疼么?”
曲桉站在一旁攥紧了手指,闭了闭眼,果不其然就听到顾寒生冷声嘲讽齐真,“你害她撞到栏杆上时,想过她也会疼吗?你撒尖刺在地上被她踩到想过她是否会疼吗?你放阿云咬她时,又想过她也会疼吗?!啊?!”
最后一句话落下,曲桉吓得浑身一抖,面色发白。
她忙半跪在地,忙说,“先生我有罪,太太被阿云咬那次是我没有注意观察监控,我还以为是意外,没想到——”
然而男人扫了曲桉一眼,厉声道:“你起来,你的账我等会儿再跟你算。”
而齐真则是真的面如死灰了。
她瘫坐在地,眼神毫无焦距。
曲桉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胸口不住地起伏,齐真会有这一天曲桉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因为她在零号公馆这么久,她知道顾寒生是什么样的人。
但说到底,她身为公馆管家,还是没有彻底了解透他。
或者说,他这个人你永远无法将他了解得透彻。
曲桉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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