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南王竹令君(1/5)
天际乌云翻滚,风雨瓢泼,闪电如同一条银蛇钻入厚重的云层,流淌着银泽的蛇身在云层若隐若现,巴蛇狰狞可怖的蛇身可见一介布衣,肆意而招摇,罔顾世间礼法。
铜台猎场,殷红流淌着的鲜血无声蔓延,容颜阴郁的公子凝视着天际远去的身影,绕有兴致的眯起眼来,他似笑非笑,稍显凌厉的容颜平添几分冷然:“花夭离是么……”
“一介奴隶也敢驭恶兽,我倒是要将你抓回来,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能在这盛世长安城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
天地间雨水顺着屋檐瓦滑落,湿冷的寒气冷彻骨髓,长安城的琉璃瓦如同无边无际的长河,冷风吹得脸颊有些生疼,一介布衣乘着巴蛇满头青丝被吹乱在耳后,俯瞰天下。
花夭离站在巴蛇的身上,观望着远方高山的轮廓线,视线从未落在繁华的长安城,眼底冷漠,也许在她的眼里,在六界当中从来没有任何东西可值得留恋半分。
这是一个凉薄到骨子里的少女。
巴蛇流淌着银泽的身躯在云层中穿梭,遮天蔽日,繁华的长安城仿若被笼罩着一团不消散的乌云,上空搅动着厚重的乌云,幽深的绿眸流转间,不见半分凡兽的傲气。
凡界鱼龙混杂,少有凡兽苟活在凡界,大多凡兽都已然是修炼千年,都是不大瞧得起凡人的,然而此刻,却是温顺的臣服于少女的脚下,心甘情愿做她的坐骑。
花夭离身形一晃,纤长的羽睫轻轻颤抖,抖落眼睫的雨水,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眸里恢复几分清明,似乎是怔了怔,她猛然间倒退一步,痛苦的抱着头部,将身躯深深的低下。
来的实在是过于突然。
“大人这是怎么了?”巴蛇语气焦急,吐出殷红的蛇信子,扭过蛇首想要去看她。
花夭离低着头,胸腔不停起伏,神色被笼罩在凌乱的青丝下,冷静的站起身来,隐约间神情有些不大对劲,脸色惨白,却还是淡定的开口:“将我放到长安城。”
“您先前杀了那么多的凡人,若是此时我将您放在长安城,您肯定会被那些睚眦必报的凡人给追杀的。”巴蛇老实回答,扭动着身躯在雨中疾行。
花夭离下意识间的攥紧拳头,额头汗水涟涟,混合着潮湿的雨水紧贴在后背,已是分不大清楚汗水和雨水,她遍体生寒,浩空翻涌而动的寒风将身形刮的摇摇欲坠,脚下发力,一跃而下。
万丈深渊,耳边是狂风骤雨的呼啸,她张开手来,脸皮被寒风刮的生疼,一落千丈,宽大残破的袖摆被狂风吹的鼓起,身形坠入潮湿厚重的密云,如同一只折了翼的蝴蝶。
“大人——”巴蛇幽深的绿眸一缩,印出少女身形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瞳孔里充满难以置信,巨大灵活的身躯缭绕着一冲而下。
视线内模糊不清,湿寒的雾气袭来,它闭上眼睛甩了甩蛇首,眼眸簌簌再睁开,挣扎着摆脱烦人的湿冷云雾。
周身缭绕着浊气,花夭离一头青丝倾斜着被吹乱,单薄且脆弱的身形跌落云端,寒风似乎是要深深的刺进骨子里,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张开,低声轻唤出花色,浮现出几分符文。
一道金光刺破凝重的云层滚滚,华光大胜,世间万物黯淡无光,少女身形单薄,裹着残破不堪的一介布衣,被寒风拉得笔直,凌乱青丝遮掩着容颜,是一双金色的瞳孔。
“隐——”她念念有词,花色破空而出,划破半丈云霄,天地间风云涌动,无形中遮掩住巴蛇幽深的视线,而她于云端跌落,身形彻底隐没在长安城屋檐。
阴冷潮湿的屋檐瓦下,小街坊种满清雅的竹子,竹叶遭雨打零落成泥,寂静无声,雨水顺着竹叶清浅滑落在地,天际乌云翻滚,巴蛇于半空盘旋已久,翻身钻进云霄。
终于摆脱了这凡兽。
银白色的闪电如同银蛇钻入云层滚滚,轰然炸开,发出远古巨兽一般的低吼声,天际间电闪雷鸣,为之震颤三分,碧影印苔藓,雨水顺着屋檐瓦滑落,清脆悦耳。
竹叶零落下隐没着一抹布衣,若隐若现的露出一抹衣角,清雅的竹绿与布衣的灰,寒风凛冽吹落竹叶禾上雨露,花夭离手中握着长剑无力的依靠在墙角处,容颜惨白。
她有些虚脱,握着花色无力的滑坐在门槛处,也不知是长安城哪家百姓的屋舍,门前种满清雅的绿竹,木门残破不堪,倚靠着发出哗啦作响的声音,似坠非坠。
直到现在花夭离的脑子都乱成一团浆糊,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不是美梦也不像是噩梦,有些记忆断失或是错乱,她只知道自己在面临死亡时,安静的闭上眼睛等死。
可她却是没有死在巴蛇口中,还乘着巴蛇逃离兽猎场,于皓空一方睥睨天下,似乎……还杀了人。
她杀了人,花夭离说不上来会是什么感觉,在璇玑从来都没有人喜欢她,族人皆都厌恶她,所以为了活命,她学会了狠,不对敌人狠就会死。
她不是个好人,只是个想活命的人。
猎杀兽物以作食物,杀人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当初她猎杀兽物一般无二,人与野兽无异,她没有半分害怕,淡然自若,亦没有半分愧疚。
……
竹影婆娑起舞,在风雨润泽下摇曳生姿,低敛着碧绿的竹叶凝聚着晶莹剔透的露珠,花夭离虚弱无力的倚靠着门槛,淋着潮湿的雨水,凌乱青丝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侧。
嘈杂声起,清雅的竹舍点起一盏昏黄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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