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2)
说完,老爷子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约有尺把长暗红色极精致的佛竹段,每个竹节鼓起,上面刻着花草人物,把手上是一个小疙瘩,最前面部分削成竹片状,用来对膏剂的搅拌和涂抹。接着又把一个红木的小药钵放在面前。齐日升取出早准备好的两个鸡蛋,打烂后把鸡蛋黄滤出,鸡蛋清放在钵内,同时,齐维政用佛竹段从药罐子使劲剜出一团黑色的药膏,连同佛竹段一起放进药钵里,然后把药罐小心的封住,把佛竹段交给齐日升,让他把药和鸡蛋清搅匀。并叮咛说:“不要着急。”药膏子因为年深沉久,象胶一般黏糊,搅拌均匀不是很容易的。像研墨一样,齐日升很小心的搅拌着,用了好几个手法,戳、按,好大一会,才把已经差不多干涸的药物充分溶解在鸡蛋清里。“爷爷,差不多了。”齐日升要把佛竹段交给老爷子。“再搅,你是糊弄爷爷不是?”老爷子试了试,然后又把佛竹段塞到齐日升手里,沉着脸训斥。终于听见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老爷子说了声,“好了。”然后把佛竹段接过来,挑了一点药膏,作势正要往姜成才头上涂抹的时候,只听病房门一声响,随着一声喝斥,“你们这是干什么,快住手。”喝斥声中,那个俊俏的护士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医生走了过来。护士当然是懂行的,及时把医生叫过来,她就没有责任了。这一声喝斥是从那个四十多岁医生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很大,很严厉,一般人在这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起码要哆嗦那么一下。但是,老爷子即将伸到患者头上握佛竹段的手竟然没有丝毫的抖动,如果老爷子不是聋子,那就是心志比较坚定,因为听了那个“住手”的话以后,他的头缓缓转过来了,持佛竹段的手也离开了头顶,但是没有说话,脸上淡定,神情给人的是一个问号:为什么?医生个子不高,两只眼睛很犀利,他走到跟前,把老爷子足足看了有半分钟,这才问:“你是干什么的?”老爷子没有吭声。“孙医生,这是我请来的老中医,看看我儿子的伤。”姜云飞连忙解释说。孙医生叫孙耀祖,是不是药王孙思邈的后代不好说,不过,孙耀祖医生却是地地道道的西医。孙医生给了姜云飞一个笑脸,没和姜云飞说话,又沉下脸继续问老爷子:“你不知道这儿是医院,谁都能在这儿看病,那还不乱了套了,你那是什么玩意儿,黑乎乎的,卫生不卫生,就敢在病人头上乱抹?”“你是医生,我也是医生,你能看病,我就不能看了?”老爷子歪歪脑袋看看孙耀祖,平静的说。老爷子这话说得有点不讲理,他这个歪脑袋的动作也是很不屑的样子。他没想,两人固然都是医生,可是,人家是省城的名医院,名医院的医生和乡下土郎中比,在人们眼中档次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些被老爷子直接忽视了。“你跑到鲁班门口轮斧头、关公面前耍大刀来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西阜市中心医院,市上的权威机构,不是你们乡下的一个小诊所,什么病不能治,让你一个乡下土郎中敢来这儿卖弄。”听了老爷子的话,孙耀祖医生很是气愤,这老头看来年纪也不小了,做出的事竟然这样没成色,至少也算个老年痴呆,高级病房里的病人可不是闹着玩的。老爷子慢腾腾地说:“我看出来了,你们大医院是权威,啥病都能治,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一个病人开颅都两个多月了,人不清醒,骨头长不住是咋回事,你给我说说?”孙医生撇撇嘴鄙弃地说:“你懂医学不懂啊!跟你谈医学就跟对……对……”“对牛弹琴一样,是不是?”老爷子脑子也很灵活,见他不说,就直接给说出来了。“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出来的。”“你还不是想说吗,我说出来也是一样。小伙子,我儿子是院长,我孙子是医科大学毕业,你说我懂医学不懂。”“那也未必,你儿子孙子懂医学,你就应该懂啊,我也不知道你儿子是什么医院的院长,让你儿子来,他也不会认为你的行为对。噢!我们现代化的医院用的是世界最先进的技术和最新研制的药物,都治不好,你就能治好了?目前我们还正在探索这个病的病源……说给你你也不懂,赶快出去,不出去我让人把你的药罐子砸了。”老爷子嘿嘿一笑说“小伙子,世界大的很,你才能看多大一块天,懂多少医学,虚心些,我将来给你过几招,让你一生受用,不虚心,这个机会就失去了。你还要砸我的罐子,你砸砸试试!我知道你们城里人有钱,也许能赔得起,不说里面的装的药了,你知道我这个药罐子值多少钱?”孙耀祖不屑的说:“你给我过招,我很稀罕吗,算了吧,还是留着你自己受用吧,就这么个烂瓷罐子,我砸了怎么了,几块钱的东西,我能赔不起,你不会讹我吧?”“你的钱大。”老人慢腾腾地说,“几块钱的东西,我犯得着讹你吗,这是元朝的青花瓷罐,二娃子,你对他说说,我这个药罐值多少钱?”二娃子是姜云飞的小名,事业干大以后没有人再叫他的小名,唯独老爷子改不了这口,他也没办法。姜云飞事业成就以后,也像许多有钱人一样附庸风雅,玩古玩,付出相当的学费之后,也算玩出了一点名堂,有那么一点眼力。当他去请老爷子,老爷子说得高兴之余,搬出这个坛子的时候,他就眼前一亮,发现这个坛子是个好东西,还与老爷子探讨了一番。但是,老爷子重视的是里面的药,两人没说到一块。他以为老爷子不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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