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北地黑骑（下）(1/2)

村落被付之一炬，只有烧毁的房屋残骸勉强保留一丝原本的面貌。

走在断壁残骸中的尉迟卫，闻到了一股尸体烧焦的臭味，还有参杂了些许其中的莫名血腥味。

尉迟卫的冰冷脸上显得非常平静，感觉不出任何感情起伏。

但是，没有任何一种表情，比现在这副模样更能清楚说明尉迟卫的心情。

走在尉迟卫身旁的李副将也是同样表情。

超过一百人以上的村民，只剩下六个人活了下来，除此之外的其余村民全都遭到无情杀害。

不管是女人、小孩、还是婴儿，都是一样的结局……

“李副将，派几个人保护生还者前往到长城要塞，好好照料。”

“等一下，尉迟将军，这可是下下之策啊……”

作为常年追随在尉迟卫身边之人，没有人比李副将更能理解尉迟卫此时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阻止尉迟卫近乎疯狂的想法，但是很显然，尉迟卫并不打算听他的……

“你说得没错，这是下下之策。不过也不能放任他们不管。不是吗？”

“……这里是大明的直属领地，保护周围村落是我们黑骑的义务。”

“……如果在这里将幸存者弃之不顾，对大明来说是一大问题。”

“……而且也可以想见，那些处心积虑想要找太子麻烦的士族以及其他皇子派系，也绝对会趁机弹劾，更重要的是……”

“将军！还请三思！”、

李副将极为罕见地打断了他最敬仰之人的话语，并继续尝试劝说道——

“……已经有多名幸存者目击到北疆蛮族骑兵。因此我们算是达成陛下所下达的第一个任务了。属下认为应该先暂时撤退，在长城山海关一带做好准备，再执行征缴讨伐比较恰当。”

“不行。”

“尉迟将军！您应该很清楚，这肯定是个陷阱。村落遭到袭击的时间，与我们到达这里的时间未免太过巧合。这些残酷的行为，绝对是等我们到来之后才干的，而且故意没有赶尽杀绝，这绝对是彻头彻尾的陷阱。”

李副将声泪俱下，继续道——

“生还者并非是因为躲起来而逃过北疆蛮族的毒手，而是敌人手下留情才能幸存。”

“恐怕……就是为了让我方派人保护生还者，以便分散兵力的狠毒计谋吧。”

“尉迟将军，您该不会明知前有陷阱，还要继续追下去吧？”

面对李副将的质问，尉迟卫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答道——

“……没错。”

“您是认真的吗！尉迟将军。您确实很强，是大明公认的“最强的武者”，相信即使是面对一百个蛮族骑兵，您也绝对可以获得绝对胜利。”

“可是……万一北疆蛮族散骑之中，有那个女人在的话、那个北疆战神，只要那个女人在敌阵中，就算是尉迟将军您，也是相当危险啊。以目前兵力不足的我们一方来看，必定是大败的结果。所以求求您还是撤退吧。”

“要知道，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即使牺牲再多的村落，也绝没有失去将军您要来得更加惨重！”

尉迟卫只是静静聆听，李副将说得相当激动，继续提议道——

“尉迟将军，如果您实在不想撤退……那就拋下幸存者，让所有人一起追击吧。”

“不。”

尉迟卫眉头微皱，冷静反驳副将道——

“你所说的，或许是最明智的抉择……但是这么做就等于是见死不救。将幸存的村民留在这里，你觉得他们能够活命吗？”

李副将无话可说。

因为他知道，若是留在这里，幸存村民的活命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如果没有派人保护，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场所，恐怕几天内就会丧命。

即使如此，副将还是要说……不对，是非说不可。

“……尉迟将军。这里最有价值的生命，就是您！你是大明整个北方边防的核心啊！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些村民的性命了。”

尉迟卫非常理解副将的痛苦决定，也悲愤自己为什么要让副将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答应副将的请求……

“我是出身平民，想必你也是一样吧。”

面对尉迟卫突然感慨性的话语，李副将有些愣住，但还是回答道——

“是的。属下就是因为仰慕尉迟将军您，所以才会投身军旅的。”

“我记得，你好像也是出身在某个北方村落的？”

“是的。所以，尉迟将军是指……”

“村落的生活很不容易，特别是北地，不但要遭受北疆蛮族侵扰，还有魔物、妖兽、邪祟的袭击，经常都要与死为邻，造成众多伤亡乃至于屠村的情况，也并不少见，不是吗？”

“……没错。”

“再遇到魔物时，如果只是区区的士兵根本难以招架。若是没钱聘请专门对抗魔物、妖兽的宗门仙师，便只能低头静静等待魔物肆虐之后离开。”

“……没错。”

“那么你不曾期待过吗？需要帮助时，不曾期待那些传言中的那种侠士，或是拥有实力的上位者出手相助吗？”

“……若说没有期待是骗人的，但是实际上，从来没有人出手相助过。至少在卑职的村落里面，不曾见过。”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们来证明事实并不是这样的。现在，我要去帮助他们！”

副将突然无言以对，他想起了自己儿时对于那种老人故事里“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