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二）(2/5)

韩慎用两个指头夹起桌上的另一个信封，递给夏尧：“你再看看梁芳的回信。”/p

夏尧伸手接过，抽出信函，只见上面写着：/p

“蒙古国达延汗察哈尔?巴图蒙克阁下/p

顷奉惠函谨悉一切君王翦戮百姓除祸翩然来朝和平使者南唐李煜尊宋代唐落水桃花胜于僵胔饰诈矫情定遭旨问一朝传檄终当奉顺遮莫佯为复沦败寇改操易节虑远防危/p

专此布复并颂时绥/p

大明朝御马监梁芳　成化七年冬月二十三日”/p

夏尧将信从头至尾连看三遍，始终不得其解。他将信放回信封之中，对韩慎说道：“这上面似乎都是劝小王子与我大明修好的‘好话’啊。若是这样的话，他还用得着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与阿尔木密谈？不对，不对。噢，对了，他会不会是写了两封信，一个真李逵，让阿尔木带回去交给小王子；一个假李鬼，即使被人发现也无碍大事。而昨夜韩兄恰好把他这个假的取回了？”/p

“绝对不会。除了听不见他们嘀咕什么，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愚兄的眼皮底下，断无作假的可能。”/p

“那么在信笺空白处密写也是不可能了？”/p

“当然。”/p

“那梁芳这阉人究竟搞的什么鬼？”夏尧拍拍脑袋。/p

“是啊，愚兄百思不得其解，故请贤弟前来共同参详。”/p

夏尧行伍出身，为人正派直爽，靠着累年的军功一步一步才到今天这个地位。他的文墨功夫实在还没有韩慎强，冥思苦想老半天，更是窥不透其中的玄机，便向韩慎献言：/p

“以梁芳的人品，半夜私会阿尔木，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咱俩参不透里面的文章，但朝中见多识广、学识渊博的臣工多着呢。依小弟之见，干脆明日早朝时拿到文武百官面前，定然有人能够破解其中的秘密。”/p

“不妥。”韩慎急忙摇手道：“梁芳靠着万贵妃宠信，取旨授官无数，朝中党羽甚多，如若不拿铁证，反而打草惊蛇。”/p

“唉，若非刘健刘贤弟丁忧在家，凭他的才学，定能窥破其中的玄机。”夏尧叹道。/p

“是啊，朝中虽然不乏饱学之士，但除了他，其余的人都还不敢相信啊。这事情……难道就这样罢了？如果梁芳与鞑靼贼子里外勾结，闹出什么大事来……咳，后果不堪设想啊。”韩慎忧心地说道。/p

夏尧本性忠贞耿直，心想事涉江山安危，皇上定然不会轻视。便向韩慎提议道：“依我看，梁芳深夜密会外国使节，居心叵测，这是事实。不如咱俩进宫面圣，奏明皇上未雨绸缪、多加提防。你看如何？”/p

韩慎想了想，觉得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便点头说道：“如此甚好。”/p

两人计议妥当，当即联袂进宫。/p

却说早朝之后，皇帝朱见深想着昨日一天未与万贵妃见面，便带了两个随侍太监信步来到景仁宫。/p

景仁宫中的宫女一见皇上驾到，顿时跪倒一片：“奴婢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p

贵妃万贞儿正在宫内与梁芳说着闲话，听到宫外喊声雷动，慌忙让梁芳躲藏起来。然后轻移莲步，出宫走近皇帝盈盈下跪：“臣妾参见皇上。”/p

朱见深伸手将刚要跪下的贵妃扶住，随后向众宫女说道：“罢了，大家起来吧。”/p

“谢万岁。”/p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未及远迎，请皇上恕罪。”万贵妃年长朱见深一十七岁，却能得到专宠，固然与她当年无微不至地照顾立而废、废而立的幼年皇太子（即现在的皇帝朱见深）有关，她的乖巧伶俐也深得朱见深的欢心。这不，跪也跪了，拜也拜了，礼数已到。现在又在皇帝耳边软语致歉，怎教皇帝心里不麻酥酥的？/p

“朕不过随意而来，哪能怪罪贵妃？”皇帝轻快地笑道，随后与贵妃携手进入景仁宫。/p

正当二人谈笑意浓时，一个小太监走到朱见深身侧，躬身说道：“启禀万岁，兵部左右侍郎御书房外求见皇上。”/p

“嗯？”皇帝心中嘀咕，早朝时兵部刚刚请旨李必鳌将军回京之事，这朝会散去不久又来求见，莫非是边关有什么急事？这可不能马虎。他用歉疚的眼神看了看万贵妃，然后说道：/p

“起驾御书房。”/p

“臣妾（奴婢）恭送皇上。”/p

御书房前，韩慎、夏尧躬身侍立，一见皇帝驾到，忙屈膝下跪、山呼万岁。/p

“两位爱卿，快起来吧。这里是御书房，不必多礼。来呀，给韩大人、夏大人看座。”/p

待二人坐定，朱见深问道：“两位爱卿，早朝这才刚完，你们又急着见朕，可是有紧急边报？”/p

“皇上请放宽心，边关没有什么大事。”韩慎答道，“只是昨晚出了一件蹊跷事，微臣二人特来向皇上禀报。”/p

“昨晚出了蹊跷事？适才在朝会上为何没有上奏？”皇帝知道不是紧急军情后，略微有些不悦。/p

“启禀皇上，只因事情蹊跷，尚未坐实，不便于百官面前奏闻。”夏尧替韩慎答道。/p

“哦？何事蹊跷，两位爱卿可说来听听。”朱见深似乎有了兴趣。/p

韩慎拱拱手，奏道：“皇上，昨晚三更时分，微臣发现御马监提督太监梁芳与鞑靼使节阿尔木秘密私会。”/p

“啊？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朱见深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p

“至于他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