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圣人之道（二合一）(3/4)
明朝学说自己都快成了老古董了，还需要去复古吗？/p
“士衡兄既然认为在下不过如此，那你来说说看何为圣人之道。”/p
陈瑞初内心满满的不悦，却只能压制住怒火，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p
这就是西湖雅集的规则，每个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不过得经受住他人的辩经论道。/p
赢则尽享赞美盛誉，输则黯然下台离场。/p
“有何不敢？”/p
张士衡应了声后，便大步走上高台，面向众人说道：“鄙人认为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p
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人在成为圣人的过程中，只需要向自己的内心寻找力量，寻求真理，便可满足一切，无需外求！/p
此言一出，可谓是全场哗然。关于圣人之道的种种诠释，还真没有听说过有追寻内心的说法，这个观念真是颇为新颖，与陈瑞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别人惊叹，沈忆宸却神情自若，仿佛张士衡的全新诠释，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冲击。/p
原因就在于，沈忆宸很清楚的知道，张士衡提出的观点跟理论，就是明朝中后期占据统治地位的“心学”。/p
只能说张士衡不愧为吴与弼的弟子，恰好在他身上展现了明朝理学向心学转变的过程。/p
“圣人之道从心，如何证明？”/p
陈瑞初不服的反问了一句，他只听说过圣人之道有道家的“为而不争”，有法家的“去智与巧”，有纵横家的“在隐与匿”。/p
还从未听说过什么圣人之道，吾性自足。/p
张士衡从哪里找来的歪理邪说？/p
“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想要成就圣人之道，当从内心做起，这便是吾性自足！”/p
对于陈瑞初的反问，张士衡早就做了十足的准备，句句在理让人无可辩驳。/p
并且这种心学观点对于陈瑞初而言，简直是闻所未闻，他当场就愣在台上，不知道该怎么进行辩经。/p
看着陈瑞初这副模样，台下士子明白胜负已分，可能事先谁也没有料到，像他这种后起之秀，会输的这般彻底。/p
“康斋公，你真是教出了一名好弟子，令吾等羡慕。”/p
张士衡的惊人表现，让在场其他大儒宗师们，都不由向吴与弼道贺了两句。/p
不过吴与弼心中，却并无多少喜悦之情。原因就在于这个弟子学问虽强，但功利心太重，与自己的性善观有很./p
吴与弼向来淡泊名利，哪怕拜了杨溥为师，得到过皇帝数次召见，都不愿意入仕为官。/p
他认为人之初性本善，不过在后天环境中，却难免遭受到各种诱惑。只要化去身外之物跟各种私欲组成的“心垢”，才能达到“性善”的境界，从而朝着圣人大道方向前行。/p
张士衡才华横溢，把自己的“心垢”性善观发扬光大，有了今天的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可是这名弟子却抛弃了性善观念，彻底的倒向从心立志，遵循本心。/p
而张士衡的本心志愿，便是仕途青云，名扬立万！/p
“在下不认同士衡兄所言，认为圣人之道，在气与神！”/p
有了陈瑞初跟张士衡开头，其他的文人士子都被调动了起来，开始拿出自己的学术观念进行辩论。/p
这名文人的“在气与神”，就属于儒家的气学范畴，认为“气”才是宇宙万物的本质，只有拥有了精气神，才能天人合一成就圣人境界。/p
“气学过于虚无缥缈，在下不认同！”/p
“你说的也是写歪理邪说，鄙人反对！”/p
一批批的文人士子上台，又紧接着被另外一群人给驳倒下去，唯独张士衡的雏形“心学”，隐约有种舌战群儒的架势，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地位。/p
不出意外的话，这届西湖雅集，张士衡将成为最后的赢家。/p
可能是看着无人敢上去应战，何闻道紧握着双拳，展现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p
“想上去辩经吗？”/p
沈忆宸其实一直都有关注这个年轻人，发现他有此想法后，便靠了过去问了一句。/p
“嗯！”/p
何闻道重重的点了点头，脚下却没有任何动作。/p
“为何不上去？”/p
“向北兄，我……我不善言辞。”/p
面对沈忆宸的询问，何闻道有些懊恼的回了一句，前面自己连陈瑞初跟刘景仁都辩不过。/p
现在张士衡独占鳌头，诸多士子成为他手下败将，就算自己有礼，恐怕也辩不过他。/p
“怕输吗？”/p
“我不怕输，只是不愿意让沈三元的经世致用，败于空谈义理！”/p
何闻道不怕自己输，他只是不甘心因为自己不善言辞的原因，让沈忆宸的学说输给空谈。/p
“是吗？那我来帮你说。”/p
“向北兄，你……”/p
听到沈忆宸的话语，何闻道满脸的差异。/p
沈三元的学说知之者甚少，精通认同者更是寥寥无几，朱向北他能辩的过张士衡吗？/p
没等解释，沈忆宸仅是淡淡一笑，然后便走上高台，望着在场众人说道：“圣人之道，不在于言，也不在于心，而是在于行。”/p
“与其在这里一群人讨论何为圣人之道，不如出去深入乡野边疆，看看民生疾苦、将士浴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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