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太常寺之帝后失和(1/2)

宫女颤颤地，将一把头发呈到皇后面前，小声道：“圣人……”她想说圣人，别伤心，说圣人，不要紧，但明明要紧，明明要伤心，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叫了惶恐的一句“圣人”。/p

皇后叹口气，“桔梗，你跟我几年了？”/p

宫女一滞，道：“圣人，奴婢不是……不是……桔梗姑姑。”/p

皇后仿若没听见，捋一股长发到身前，用手指当梳子，梳着，战场上收割生命一般收割落发，顷刻间又是一把，皇后却战场上的大将一般，并不如何动容，她回忆着，“记得你是本宫受封后，从辛者库提拔的，本宫还记得，那天辛者库接连死五名太监，本宫问责，谁也不敢来，辛者库掌事的，只有你来面见本宫，但你也没有把所有罪都担下来，本宫还记得，那天你的神情很好……”/p

宫女吓得脸『色』苍白，跪下，颤声道：“圣人，奴婢不是桔梗姑姑，圣人您看看。”/p

铜钱把宫女拉到一边，小声训斥宫女道，“圣人说你是，你就是，内务府选的大姑姑，又不是新人！怎的这般不会伺候的？！”/p

铜钱火大，把宫女打发到一边，自己近身伺候，道：“圣人，奴才伺候您梳头。”/p

皇后看伏地颤抖的宫女，看铜钱，回过神来，“噢，本宫刚刚似乎睡着了，梦里梦到很久之前的事，梦里梦话……起来吧，你不是桔梗，本宫知道。”对铜钱道，“不要如此。”/p

铜钱看一地落发，强行克制住袖子中手的颤抖，笑道：“奴才听闻，西疆女子头发又长又密，听说家家都有养发秘方。”/p

皇后道：“不用了……”/p

铜钱道：“宫里就有西疆女子，奴才这就去问。”/p

正说着，听到涂公公一声高声的“皇上驾到”，铜钱惊喜，慌忙要将圣人头发梳起来，将凤冠戴起来，圣人要正冠迎驾，可是越着急，掉落的头发越多，头发越是梳不起来。/p

慌『乱』间，皇上已经走进暖阁，脸『色』铁青。/p

铜钱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涂公公声音比平时大，不是欢喜是提醒，他太欢喜，这样明显竟都没有听出来。/p

皇上已经进来，有没有听出来，都没有用了。/p

铜钱不得不跪下，但微微抬头，眼睛往上瞄，这是很不敬很无礼的动作，铜钱是宫里老人了，本不会犯这样的错，但他顾不得了，他担心，圣人听出来了么？/p

听出来了，就有准备，哪怕一点点准备也好。/p

皇后起身，皇后的头发是白发，白发本很美，书中变成白发的美女都很美，很特别，但皇后实在不美，/p

皇上都不怎么愿意看她，生气地沉默，呼吸急促，/p

宫人们虽然跪伏在地，也能感受到皇上的怒意。他们悄悄的、仿佛自己不存在般地往外面退去。/p

铜钱最近越发不守规矩，退得比以往要慢许多，在他屈膝低头退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清脆的“啪”一声响。/p

他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心中一抖，心想是什么东西没放稳掉了？这声音也不像东西砸地上地声音啊，难道是拍蚊子？/p

并没有让他费脑筋去想，一声清脆的“啪”声音之后，紧接着凳子翻倒的声音，一个孱弱身体倒地的闷响。/p

铜钱大骇，抬头看过去，皇后倒在地上，而那一声听着很响地“啪”一声，是皇上打了皇后的声音。/p

皇后伏在地上，长长的白发散落在她苍白的脸颊，散落在满绣龙凤呈祥的凤袍，几缕白发飘摇，窗棂透进的光束中，飘起的白发落得很慢，很慢，/p

铜钱爬回去，跪伏在皇后身前，护着皇后。/p

他浑身颤抖，牙齿颤抖：“皇上，皇上这是做什么？！皇上中邪了？”/p

皇上还没有开口之前，皇后先开口，以少有的厉声怒斥道：“大胆奴才，哪有你说话的份！自去慎刑司领罚！”/p

不止是在不该说话的场合说话，这奴才还敢说皇上中邪了，皇上道：“拉出去，仗毙！”/p

皇后撑起身躯，道：“陛下，臣妾已经罚过。”/p

皇上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都是朕的，朕的后宫朕做不得主了？！”/p

皇后护住铜钱，祈求但并不凄然，跪着，但抬头直视皇上的眼睛，道：“陛下，臣妾身边的人只剩一人，难道一人都不给臣妾留下么？”/p

皇后身边贴心的人是罣国人杀的，又不是他皇上要杀，想起罣国，皇上更生气，想起自己身边曾经的危机，一代皇上的命是刺客们留着的，后宫是皇后没有管好，皇上道：“并不是朕不给你留。”/p

皇后道：“掌控不住，皇上也知道掌控不了，否则不会如此的气愤。”/p

皇上道：“你『逼』朕杀她。”/p

皇上和皇后的对话，其实顺序是反的，本来会是皇上先说出了问题：你『逼』朕杀她，为什么？/p

再皇后解释：因为无法掌控。/p

但皇后不想再在铜钱的生死上兜转，先解释了叫微微去太常寺的原因，成功转移皇上的注意力，/p

皇上顺着她的话，说了自己发怒的原因。/p

四年前那个雨夜的事，宫女怀孕四年不生的事，皇上早就想杀人，谁提皇上想杀谁。/p

一巴掌挥倒皇后，因为他在气头上，或许也因为越亲近的人越容易被用来当撒气桶，或许是皇后实在不美。/p

美人一头白发也是美的，但是皇后本不是美人，这些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