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往日心魔(2/3)

两人走到了河水源头，果真瞧见一块从河中央冒出来的红色巨石。庭司辰脱下衣裳和鞋，游入河水中央，摸着红色巨石往水下探，在巨石下的槽里掏出一卷用发绳捆缠的羊皮，司辰小心翼翼拿取羊皮上岸。/p

庭司辰在岸上解开发绳，摊开羊皮卷，一块通体晶蓝的玉石展现眼前，这便是昆仑玉了。/p

西宁退着步子走路，甜甜笑道：“庭哥哥可知道吉玉有多神奇？我大哥说了，天底下最神奇的有三样东西，一是沙漠深处白骆驼的血，二是雪山上的冰蚕，三嘛，就是吉玉！”/p

“你说的吉玉，可是这块昆仑玉？”/p

“不仅仅它，你瞧，我脖子上挂的都是吉玉。”西宁捧起脖子上挂的一堆石头。/p

“这些石头从哪儿来的？有什么用处？”/p

西宁一本正经道：“这些石头，是神灵的眼泪，神灵流下了蓝色的眼泪，红色的眼泪，绿色的眼泪，好多好多颜色，我大哥说，神灵的眼泪可以安神、驱魔......嗯，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我不太知道。”/p

庭司辰和西宁回到山洞，小老头立马抢去昆仑玉，将小小一块昆仑玉捏在指尖变换各种姿势把玩。司辰紧跟小老头，看得心悸，生怕不踏实的小老头一个不小心把昆仑玉给摔碎了，祛自己体内的邪气是小事，万一把人家部族的圣物摔坏了，会受到他们全族人的诅咒吧！诅咒这回事，应不应验两说，就怕往后余生天天不停地打喷嚏。/p

“小子！你过来！”小老头按下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庭司辰的后脑，“你想不想祛掉身体内的邪气？”/p

“想！”/p

“好！那从现在开始，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去做！”/p

“是！”/p

“你看见那条瀑布了吗？”/p

“看见了！”/p

“你走过去，对着那条瀑布，使劲想你此生历经过的最痛苦的日子，从你出生直到现在，听明白了嘛？”/p

“听明白了！”/p

“去吧！”/p

庭司辰面对一帘瀑布，站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想不出来个什么东西。此生最痛苦的日子？痛苦的日子里总会掺杂些别的滋味，酸甜苦辣咸，百般滋味，其中痛苦的滋味真没那么明显。/p

小老头一看司辰的背影便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他摇摇头上前道：“你小子！我算是知道邪气在你身体里潜藏这么久，你怎么还没疯了？”/p

庭司辰没带脑子问了一句：“为什么？”/p

“因为你就是个傻子！你见过那种痴傻的人吧？他们就什么都体会不到，就知道一个劲地笑，我觉得你有潜能变成一个完全痴傻的人！”/p

“前辈！要不你来试试？”/p

“是你要治病还是我要治啊！”小老头甩手走开。/p

庭司辰在瀑布前足足站了有一夜，一遍遍回想此生所遭遇过的不幸事，分毫没激发出那种就要崩溃到发疯的痛苦感。/p

第二日清早，寒野原起得出乎意料的早，插着腰在洞口的平地上踱来踱去。/p

昨夜里，小老头交给寒野原一项重大的任务，让他今儿一早务必把庭司辰搞疯。寒野原可愁死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哪能这么容易疯！/p

寒野原上前拍拍庭司辰的肩道：“兄弟！帮个忙！靠自己的能力疯一次，行吗？”/p

庭司辰满脸焦灼：“我已经尽力了。”/p

“我要是跟你说棠西死了，你肯定不信，但我要是不跟你说她死了，还能有别的办法让你疯吗？”寒野原愁眉苦脸道。/p

“很多事，经历的时候看不分明，如今回想起来，反觉释然。”庭司辰顿了顿道，他也很是无奈，小老头让他痛苦，他倒好，反倒释然了！/p

“我这个做二哥的，教你一个办法，你试着把自己代入到一个你臆想出的场景中去！你想想棠西切腹自尽那次，她差一点就死了不是？你就当她那次是真死了！怎么样？来，快闭眼，回到那时候......”/p

庭司辰紧闭双眼，伴随瀑布的水流声，恍惚间回到了敌营的火堆旁，他看见喷薄的火光，听见泣诉的鼓音。敌国那位汉人太师摇着羽扇，嘴巴开开合合的在说话，他说眼前是为一名叫小西的汉人女子举行的葬礼。/p

司辰几乎都忘记了他是怎样度过葬礼那晚和那晚之后的几天。模模糊糊的，他看见自己蜷进了一跺丛草，四肢不可控制地颤抖，他看见自己不可控制地挺起身、闯入敌营，疯了般的大开杀虐。/p

一幅幅画面联翩而至。/p

无量山谷，棠西的血染红她身下一片海棠花....../p

棠西身中蛇毒倒在司辰家门口的石阶上....../p

无叶带回全身被冻成硬冰块的棠西....../p

善施堂后山，那口棠西待了五年的井底....../p

敌国王陵下的墓道，被锁在壁上的棠西....../p

棠西说她给巨蟒喂过好多次血，她说想和云儿住在天高高的地方，还有她后颈上的犄角图腾、脚底上用金蚕丝线绣上的生辰。/p

直到最后，司辰想起棠西挂在嘴角的笑....../p

一切令庭司辰心痛的情景化成数道雷电劈入他脑海，司辰无能为力地承认，他是有那么多次、那么多次险些就要永远失去棠西。/p

濒临崩溃的司辰忽然记起那夜和棠西逃脱敌人追杀，躲进西平府一间马棚里，棠西点头表明是她害死了司辰的爹娘，司辰清楚记得，那晚，体内残留的草乌毒勾起邪气四散，失去理智的他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