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羊肠隐径(1/1)

我才明白渡边新吾留下我们性命的意义所在。

看来，想后退半步只能饱吃渡边老头的“莲子羹”，朝前进入泥潭更是让自己提早结束生命的方法。我胆怯地朝泥潭望过去，那边的鳄鱼有些像一截烂木头般一动不动，有些正张开血盆大口作吞噬状，还有些拼命甩动它的大尾巴拍溅泥水。就在这鳄鱼堆中，借着渡边大东株式会社的探照灯，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一条羊肠小道，好像通到对面的一个有光的地方。

走，九死一生。

不走，十死无生。

还是试试吧，搞不准鳄鱼刚吃饱在打盹，大度大量放我过去呢？

虽然这个牵强的理由，幼稚得让自己都觉得搞笑。

可是，我还有选择么？我突然想起成龙《我是谁》那部经典的电影里面一个桥段：成龙站在大楼顶上，老外对他说，要不把东西交给他自己跳下去，要不给老外海扁一顿给扔下去。这叫人怎么选择？大概是个人，都有求生的**吧？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踏出了第一步，原本静寂的鳄鱼可能也觉察到什么，纷纷不安地躁动起来。

我心想，再走几步，这群杀手就会一拥而上，把我撕成碎片吧？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身前。

“你虚得很！我走前边吧！”不是别人，正是老猪奇。

我心里忽地一暖。

你们有遇过一些人，或者遇到一些场景么？这些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这些场景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瞬间，必将永远铭记在自己的心中，久久地回荡，永不会被忘却。

我看着老猪奇虽然双手被缚，却满不在乎，一马当先地走了上去，彷佛满泥潭的鳄鱼只是木偶般的摆设。他哼着小曲，迈着八字步，就如同平时逛街般轻松自如。我咬咬牙串到老猪奇前头，回头骂道：“他妈的你以为哥就是孬种哇，你乖乖跟在哥的后头，怎么说哥也不会在鬼子面前丢脸！”

“扑领母，死要面子！”老猪奇笑了笑。

我看到那条小径弯弯曲曲的延伸出去，直通对面一个有光的区域。我下意识地按这条小路开始走过去，因为看起来没有多少挡道的鳄鱼歇在那。就这样，我和老猪奇迈出了死亡步履，并渐行渐远，已经慢慢进入鳄鱼密集的区域了。鳄鱼们纷纷汇集过来，有的张开大嘴，有的抖动身子，有的甩动尾巴，准备一场血腥的屠戮。

我汗流浃背，心脏“碰碰”撞击着我的胸腔、肋骨，我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步点。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倾倒！

我只感觉自己靠在一堵墙上，回头一望，只瞧见老猪奇一脸的鄙夷：“东亚病夫么？走个路都脚下没跟的！”

我“呵呵”地干笑几声，只觉得这个时候逞英雄有点太不合时宜。

老猪奇顶住了我，突然有点疑惑地问：“阿二，不对劲啊！怎么走了不少路，鳄鱼还不来咬我们？”

“你说什么？”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扑你啊，你看看大便株式会社那些鸟人的位置，我们走了快一百米了，四周都是鳄鱼，但我们却安然无恙，你觉得不奇怪么？还是你已经吓傻啦？”老猪奇不耐烦地说。

我回头朝渡边老头望去，看得出他们也很困惑，为什么我和老猪奇平安无事？

我转头对老猪奇说：“我也搞不懂啊，我只是照着这条小路走着而已。”

“小路，你说小路？哪里有什么小路啊？你不是讹我吧？”老猪奇吃惊地说。

“我靠，”我也有点急了，“我有必要骗你么？”

老猪奇困惑不解地问：“怪了，你指我看，哪里有路啊？”

“就在眼前啊，喏，就这，这啊！”我努了努嘴，指了位置。

“扑你，有个毛！你青光眼吧！”

我也给搞迷糊了：怎么回事啊？我看花了眼么？明明眼前就有一条小径直通对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