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刺绣(1/2)

木子笑了笑，“英莲，你可能多虑了，东家对我没那意思。”

“嗯，我也就是提醒你一下。”

此后，木子便在织染坊里的阁楼里住了下来，阁楼临江，推开窗户便可以看到外面涛涛的江水。黄昏时分，木子坐在窗户边，看着那涛涛江水，夕阳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江面上的帆船交错着向南北方向流去，木子左右目送这些船只直达天际，心中涌起一阵阵哀伤。她多么想踏上那些船只，跟着那些船只漂向目的地，向北去可到达京城，向南去可回到故乡。京城，故乡，这是两个牵引着她心的地方。

第二天，木子便去了精品坊间里赶制进贡品，其实进贡的锦缎都是已经织好了的，只差刺绣，木子便和十个妇人突击刺绣。这些锦缎都是挑了上好的蚕丝精心织出来的，不管是色泽还是质地都是极好的，那几个妇人的针工也是极好的，木子拈着针线下手都极其谨慎，生怕一不小心糟蹋了锦缎。

木子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叫梅姐的妇人搭档刺一匹，一人刺一边，在一匹白色的软缎上绣红梅。木子仔仔细细地绣着，结果绣了一个上午也才绣了一枝梅花。抬起头来，扭扭酸酸的脖子，猛然发现梅姐已经绣好了一整片了，梅姐正用一种无奈又严肃的神情看着她。

“梅姐，你怎么绣这么快？”

“木子，你再以这样的速度绣下去的话，我们十天也绣不完这匹布。”

“对不起，对不起。”木子连忙道歉，因为自己绣得慢，就移不了缎子，也就会连累梅姐的速度。

匆匆吃过午饭过后，木子就又回到访间里，继续绣，这下她逼着自己加快速度，速度是加快了不少，可是质量也就下滑了，还一不小心绣错了，一枝梅花看着又僵硬又粗糙，木子瞬间觉得自己毁了这匹缎子，手心直冒汗。

“哎呀，你这枝花怎么绣成这样啊，真是一枝花毁了一匹缎子！”梅姐惊叫道。

坊间里的其他几个妇人也聚拢来看，都纷纷说道：“是啊，简直是一枝花毁了一匹缎子啊。”

木子脸瞬间就红了，低着头，也不敢分辨，她们说得的确没错啊。

“哎，真是白白浪费了半天的活，还白白浪费了一匹好缎子。”

木子怯怯地说：“梅姐，我后面会好好绣的，只要后面绣好点，这一枝花应该影响不大吧。”

“这是进贡品，要的是一等一的货色，要是能以次充好那还叫进贡品吗？你呀要嘛就速度慢得出奇，要嘛就针工糙得出奇，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被安排到这精品间来的。”梅姐越说越气。

“是我让她来的。”

众人向门口望去，只见吴东家走了进来。

“东家。”众人打招呼。

“东家。”木子连忙站起来，低着头站在一旁。

“梅姐，是我让她进来的，木子针工虽然没那么精细，但是很有天分。不过就是绣坏了一枝花而已，没必要生这么大气嘛，这匹缎子就拿出去当普通货卖吧。”

“东家，那可是我大半天的活可就白做了。”梅姐不满地说道。

“放心，我会给你记上帐的，这匹缎子的工钱照样发给你。”

“谢谢东家。”梅姐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里明显很不满。

“那就继续干活吧。”

“东家，我们两个速度实在不搭，你看…”

木子连忙说道：“东家，我实在拖梅姐后腿，不如我自己单独绣一匹吧。”

“好，就这么办吧。”

于是，那匹白缎被取走了，梅姐和木子各自选缎面，梅姐仍然选了一匹白缎绣红梅，木子心想如果绣一样的就没意思了，而且她也不敢绣一样的跟梅姐作比较，于是选了一匹藏青的锦缎，决定在上面绣白梅。

木子在一个角落里搭好架子，将藏青缎子固定好。只听见那边的人在那里窃窃私语：

“哎，一匹好缎子又要葬送了，东家还真是有钱，尽给这丫头糟蹋。”

“哎，谁叫人家生得美，又年轻娇嫩。”

“哎，要是被东家娘子知道了，小心她那细皮嫩肉。”

木子听了很不是滋味，这可怎么办啊？然而她咽不下这口气，不行，必须得靠实力来证明自己。木子极力放松下来，捏起白丝线，轻松自然地在缎子上穿梭，一朵朵清新淡雅的小白梅自然地洒落在藏青缎子上，看起来犹如一幅丹青。十天后，这个杰作就完成了，吴东家把木子的青缎白梅悬挂在坊间里大家赞赏：“你们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她真正有美感有天分，你们看看这匹缎绣，往这一挂就是一幅丹青啊。”

那些妇人却根本不会欣赏，只是针对针工挑刺道：“东家，你看看，到处都是线头，花绣得也不明朗，还一处多一处少，一点都不均匀。”

“所以我说你们不懂欣赏，不懂欣赏。”

妇人们不敢顶撞东家，只是讪讪地笑着，心里却极其不服气，都在安安唾骂木子。

东家却是在高处指使人惯了，根本不懂下面人的心思，还自顾自地吩咐木子说：“木子，你就这样随意发挥，多绣点类似的缎子出来。”

“好的。”木子点点头。

这里有几个妇人在这儿做了好几年了，认识东家的娘子，于是有人找机会把木子的事告诉了东家娘子。某天，东家娘子突然出现在坊间里，站在正在赶工的木子前面，“你就是木子？”

木子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笔挺画着浓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