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芳心错许(3/5)
沈灵珊知他话中之意,便借这个话题再将自己女子的身份掩饰一番:“老先生过誉了,杨某愧不敢当。家严常年在外,全靠家慈教导,久而久之,不仅书法,在下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些女性化了。”/p
酆烨理解地点点头,又说道:“老夫常年在外‘舌耕’,可说是育人无数、桃李满园。但自己的女儿却疏于教导,况且她也不喜老夫这遒劲的书法风格。杨公子这个‘特长’,很适合做小女的师傅,不知杨公子可否指教一二?”/p
酆灵一见沈灵珊诗、书功底很深,心中极是羡慕,听父亲请她指点自己,自然乐意。/p
沈灵珊想起陈文祺临行时讲过,孟广云心仪酆家小姐很久,酆家小姐则非“才子”不嫁,如能将他们二人撮合到一块,岂不是功德无量?想到这或许是个契机,便说道:“指点谈不上,如果酆妹妹愿意的话,倒是可以互相切磋。不过……”/p
酆烨怕她不答应,忙问道:“不过什么?”/p
沈灵珊接着说道:“孤男寡女单独在一起,难免会惹来非议,坏了酆妹妹的清誉,不如让孟大哥也来,大家共同学习岂不更好?”/p
“好呀,我去和广云讲便是。”酆烨马上赞成。/p
酆灵没想到“杨公子”竟是如此坦荡与体贴,看来他是个正人君子,只不过久在母亲身边养成了习惯,无意识地与女性亲近而已。原先对他有点“轻薄”的反感又淡去不少。/p
自这日以后,沈灵珊、酆灵与孟广云三人无事时便到酆烨的书房,或读书、或填词、或联对、或习字,沈灵珊有意让孟广云多与酆灵交流请益,孟广云当然是“师命难违”,有意藏拙,寻找机会与酆灵搭讪;酆灵自小心仪才子,自己当然也不甘落后,吟诗作赋、联对习字乐此不疲,孟广云虚心求教,她亦热心相帮。一来二去,两人竟比从前熟络不少。但比较而言,酆灵对“师傅”沈灵珊更为亲近,不时找她问这问那,似乎再也不怕她对自己“轻薄”。特别在习字的时候,沈灵珊扶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身后的呼吸轻拂她的秀发、粉颈,热乎乎、麻酥酥的感觉令她惶恐而又陶醉,竟似“心悦君兮君不知”的样子。/p
可惜好景不长。数日之后,任思的伤口已经结痂,亦能下床做些轻微的活动。这一天,翁隽鼎根据陈文祺行前的嘱托,派覃珙驾着一辆马车来接任思,沈灵珊亦打点行装随车返回了县衙。沈灵珊她们走后,酆灵怅然若失,独自一人在闺房里发呆。想起沈灵珊手把手教她习字的情景,便下意识地磨浓墨汁,抚平宣纸,提起狼毫重温旧景。/p
酆烨见女儿大半日未出房门,以为她身子不适,便来闺房看望。看见酆灵正在练字,便松了一口气。/p
“灵儿,原来在练书法呀,爹还以为你生病了呢。让爹爹看看,字可有长进?”酆烨走到桌前,只见纸上写了两行字:/p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p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p
酆烨虽然迂腐,对人情世故不太在意,但于诗情画意,他可是精通在行的。见此心里“咯噔”了一下,从这字里行间,他隐约读懂了女儿的心思。/p
正待开口相问,酆灵却已幽怨地说道:/p
“爹爹,女儿与孟大哥正学得好好的,杨公子这一走,岂非前功尽弃?”/p
只此一句,便无须再问。酆烨心里暗暗叫苦,女儿看上谁不行,怎的偏偏心仪这位杨公子?他虽不知杨公子是何来历,但能断定他“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女儿这一厢情愿,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行,得劝劝她。/p
“灵儿,杨公子一人,怎能长期呆在这里?圣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何必单认杨公子一人为师?再说了,这不是还有爹爹可以教你们吗?”/p
“爹爹既不耐心又爱唬人,才不要爹爹教呢,再说,您整日在塾馆,怎么教我们?”酆灵苍白地抗议。/p
“灵儿,爹爹知道你的心思。但你可曾想过,杨公子家有何人?是否婚配?他心中怎想?倘若‘落花已作风前舞,流水依旧只东去’,那时你岂非苦了自己?”/p
酆灵见爹爹说破自己的心思,不禁粉面绯红,当下便放开矜持,低声说道:“他……若非有意,为何还时常来拉人家的手?”/p
酆烨一愣,想道,也是呀,杨公子平日温文尔雅、婉婉有仪,不是轻薄之人,如果真如女儿所讲,他必是婉以琴心相挑,暗示风情月意。果然如此,岂非郎才女貌、天作之合?/p
酆烨决定去县城一趟,成则皆大欢喜,不成则息了女儿的念想。/p
经过“荒唐合约”案和“夤夜抢人”事件,酆烨已是县衙上下无人不知的熟人。闻听他要拜访翁大人,守门皂隶赶快进去通报。翁隽鼎正在书房与刚刚从鄂托克返回的陈文祺交谈,听说老秀才酆烨求见,便让守门皂隶将他带到书房。/p
酆烨见陈文祺也在,心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件事情问他的结义兄长岂不更好?彼此寒暄了几句之后,酆烨望着陈文祺说道:“老朽原本想找翁大人说个与杨公子相关的事儿,既然陈公子回来了,老朽便直接向陈公子说好了。”/p
陈文祺以为沈灵珊在酆家做了什么错事,老秀才告状来了,便问道:“义弟是否给酆先生添什么麻烦了?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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